父母一间,已婚又离异的老大林雨苗带着女儿林可可一间,剩下的没出嫁的三个闺女一间。
房间里一个单人床,一个架子床。架子床的下铺是林雨桐的,上铺是老三的,单人床是老四的。
老三叫林阳,跟姐妹几个的名字都有点不一样。
林忍让和齐芬芳将生了两闺女了,想再生个儿子,结果那时候的B超也有看错的时候,孩子生下来是个闺女,就送人了。送到了乡下一对没儿女的夫妻那里。
送走了十三年了,人家那养母把孩子送回来了。原因是养父死了,养母要改嫁,不能带着养女。十三岁才回来,都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那边也姓林,这名字也就不该了。这边想了好些办法也没把她的户口弄回来,还一直在乡下放着呢。在城里上学,算是借读,考大学的时候回原籍。这孩子比较争气,考了省城的师范大学,比林雨桐小两岁,研究生只读了两年就实习了。如今刚应聘到附近新办的私立中学任教。如今正是暑假,她在家呢。
至于老四,也每个什么正经的事情。大学没考上,去学什么美容了。之前说是跟谁弄了个美容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钱没赚到,两人还闹崩了。最近又磨着说要去学什么爵士舞,考个什么资格证。回来办个舞蹈培训班……说是光是学下来带考个什么韩国舞蹈协会还是哪里都认可的资格证得两万多。再加上服装费生活费等等的,没有三万不行。
躺在床上,脑子里将事情过了一遍。心里寻思着,四爷在哪呢。
在医院?病人还是医生亦或者是其他的工作人员?
同学?要是同学那倒是好办了。之前就有QQ群,刚兴起用什么WX,同学有WX群,自己的名字没变,四爷看见了不管怎么样都得来确认一遍的。
这姑娘的圈子就这么大,还能在哪里?
她翻了个身,觉得褥子潮湿,枕头都是潮乎乎的……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楼,不见光的一楼。这不是楼上还有租户吗?
会是租户吗?
保不齐啊!
这地方,现在的租金那最小的黑咕隆咚的房子,一个月才几十块钱而已。四爷不会沦落到这种程度吧。
可想想……这也保不齐。
原主的身体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起来就是晚饭,大小六个女人围一桌子。
男主人林忍让不在家,他不在家吃饭是常态的。一个月里难碰上几面。那也不是没营生的人,他当年就是开工程车的,后来贷款买工程车,再后来以车养车,正赶上好时候,那钱挣的……谁知道有多少呢。
反正是不少。
这村里的老住户都知道,林忍让有钱。但有钱人家不乱花,吃喝嫖赌,嫖不沾,赌不染。就是吃吃喝喝的。叫上三五一群的狐朋狗友,哪里好吃吃哪里。
四个丫头片子,将来谁养老呀!这都是攒下来的养老钱。
家里吃的呢,却也就是家常饭。一碟子小葱拌豆腐,一碟子肉丝炒豆芽。一盘子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醋溜土豆丝。再剩下的,就是米饭。
要汤……紫菜汤,自己给自己冲泡。紫菜虾皮一把葱花用开水一冲,点上香油就行。谁喝谁弄。
“吃饭!”林芬芳看似闺女,“多大了,吃饭没个规矩。”
林雨苹咬着筷子:“这也不是下饭的菜呀!你这豆腐别凉拌行不行……好歹弄个麻婆豆腐呀。”
林雨桐皱眉:“想吃什么自己做去!有现成的吃就不错了。”
“妈,你看我二姐。”林雨苹端着碗又放下,“我不吃了,减肥。”说着,就看齐芬芳,“妈,报名的事……得赶紧!人家有截止日期的。”
“你爸说,那跳舞都不算是正经的营生,他不答应。”齐芬芳眉眼都不抬,“说你要是愿意,给你弄个快递站点……你弄那个去……”
“不去!”多丢人呀,“再说了,我跳舞怎么就不是正经的营生了?只学三个月,以后每年定期进修,就是带着孩子学跳舞……咱家可可报的那个班,一学期还好几百呢。人家行,我怎么就不行了!不管,反正我要去。”
“没钱!”齐芬芳耷拉个脸,“你要学,自己想办法弄钱去……要么,你自己找你爸要去,我是没有。”
齐芬芳不乐意了,“你们叫大姐白用着家里的铺子,给她开了药店。叫我二姐读医学院,一读就是八年。还有我二姐,她上了七年的大学……我呢?学美容学了半年……给人家当学徒都是我在店里推销产品赚的钱才开起来的。我说把小诊所关了给我开美容院,妈你非不愿意……”
“给你大姐白用铺子,那是因为你大姐当年结婚早,当年为什么结婚早,还不是为了将来拆迁能多分一套房子的。当年那拆迁没弄成,你大姐跟你大姐夫也没过下去……她没学历,年纪又不小了,还带着个孩子,我跟你爸能不管?”齐芬芳甩下筷子,“你二姐读书,那是你二姐能考上!你要是考上我也乐意供你,可你自己不好好学,这也怪我跟你爸?至于老三,人家也是自己的本事!一个爹妈生的,你打小受的教育比老三还好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的问题。学啥啥不成,干啥坏啥……你说你想怎么办?给你找个稍微出点苦力就能挣钱的,你不乐意!埋怨起为什么不把诊所改成美容院。我为啥要改,诊所挣了钱,我才有钱吃饭。改成美容院,我能见一分钱不?没有我那诊所挣钱,你们四个,吃什么喝什么……要么,自己好好挣钱去,要么,就好好的给我找个男人嫁了。大的大的三十多了。小的小的也都二十六七了。你说说你们……谁家有这么多老姑娘在家里,爹娘心里能舒坦呀!出去问问,谁不笑话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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