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她就怕自家爸胡说八道,结果林忍让这会子连尹振都顾不上,脑子里懵的呀!这些人嘴里说的牛气哄哄,舍她其谁的人是自家二闺女吗?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而林阳站在后面,发现能放心自家老爸了,可一转眼,看见边上站着这个人……有点眼熟。
一眼一眼又一眼……尹振?
他怎么在这里?
等等,他手里拎的包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二姐的包吧?
她不由的缩了缩肩膀,觉得她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这事要叫自家老妈知道了,估计家里得地震。
医院的领导陪着的好几个,吃饭喝水都有人给安排,甚至是休息的地方也能就近安排,还是关厅跟苏南妈发话了,大家都都到医院腾出来的大厅里等着。
等待的时间过的慢的很,把人急的一会子看看大厅里挂着的表,一会子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会子看看手腕上的表,好像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盯着时间一样。
以往的手术,还有人出来说一声,进行到哪一步了。可现在呢,没一个出来告知一声的。
关厅都急了,起身转来转去。
倒是苏南的妈妈坐的住,“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外面人只觉得时间慢,可里面的人,只觉得时间紧张。直到半夜,才把腹腔内清理完,修补好,然后关上腹腔。可身体的表皮伤你也得翻腾一遍。林雨桐就叫姜敏,“我说,你记!”
姜敏放下手里的助手的活,拿笔。
林雨桐手上没闲着,嘴上开始报一串的药名和剂量,姜敏以为这是熬药喝的,谁知道再往下记。她说的好像是外服的药膏。
记了两大张之后,才听林雨桐又道“你给我念一遍。”
姜敏一一念了一遍。
林雨桐点头,“你把这个送出去,交给杜院长。别人制作不了这个,让他请我师父来一趟……若是我师父不在,务必请白老……若是两人都不在,要马上告诉我……另外,这不是秘方,只是手法稍微不到,药性便不够……出不得差错。”
姜敏郑重的记着,其实观摩大厅的人都听了一遍。
这边医院的领导陪着家属,可算是出来一个人了。
家属没问呢,领导先问“怎么样?”
我哪知道怎么样?
姜敏一脸的高冷,怕领导记住她的脸,连口罩都没摘,只将药方递过去,“林大夫说了,请她师傅或是白老来,除此二人的手法能信之外,别人怕是不行。若是两人都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到的话,一定马上告知她,她另外想办法。”
能开出药方,那就说明手术是乐观的。人活着下了手术台了!
杜仁杰拿着药方却苦笑,林雨桐主持这么大的事,他哪能放心?早就联系白老和黄广平了。黄广平跟着那位领导下基层去了,白老被邀请去了京城。
别人林雨桐又说不行。
他顿时苦着脸,“肯定回不来。”
姜敏接了药方,“我进去说。”
谁知道林雨桐只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便道,“叫个懂药的老大夫,先把药抓出来,给我放在保健科,煎药制药的那一套东西,都准备齐全,马上……准备的那间病房,就放在哪间病房的外间,人送过去就得用……”
刘洋提醒一句,“只外敷?”
林雨桐‘嗯’了一声,“你觉得他现在能内服?”
不是!
刘洋低声道“我是问要不要挂上针,毕竟西医在这方面还是……”
林雨桐摆手,“不是我不用,而是哪种更可控我选哪种?”
“可病人短时间内水米都无法进……更没法喝中药……”消炎药和葡萄糖哪怕挂上呢。
林雨桐抽空扫了他一眼,“出了事我负责。”
竟是谁也不听的架势。
这种状况林雨桐只能用熟悉和最有把握的那一套。她从不怀疑西医的手段介入对伤者是有益处的,但这中间也给自己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变量。苏南现在的情况,经不起这般折腾。
好吧!刘洋耸耸肩,不再多话。
早上七点整,林雨桐宣告手术结束。而此刻,苏南是活着的。
浑身布满伤口,可林雨桐却谁都不叫动,没有药膏连包扎都没有。
这怎么出去?
床两边是扶手,四个角都是能放输液架的。现在,多找几个输液架,四角支起来。然后用床单被罩绑上去,就成了一个帐篷。人在里面风吹不到,也不会叫别的东西挨着伤口。
人要出来了,路障都清理干净了。不管是家属还是谁都不许靠近。
林雨桐还是手术服,直接从里面出来。
边上的人能从身形判断出她,但没人敢问。她跟谁也没说,先去病房。人在病房里,她蹲在外间制药,黑不黑灰不灰的药膏,散发出来的味道确实是不怎么样,药抹在身上,上半身裹的跟木乃伊似的。
刘洋帮着包扎好,再问一遍“你不挂针,不能吃药,这这内里的伤怎么办?”
林雨桐指了指外间的小钵子,“去取一下。”
姜敏马上就递了过来。就见林雨桐将这药膏做成黄豆大小的颗粒,不规则,顺手团的。然后要了一点点纱布,将药裹起来,塞在鼻孔里。
然后就在边上,摸几下脉搏,然后用针在头部,手上,腿上,脚上,在所有能裸露的皮肤上,这里扎扎,那里戳戳……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时间显示八点三十五分,她才再度摸脉,然后摘了口罩,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好了……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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