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今儿点的主要是野菜。这个月份,山野菜上来了,最是滋味好的时候。
马驹子正跟一男人说话,就看见服务员端着菜窝窝上二楼,忙道:“把柜台里那个瓷瓶里的茶叶用上,重新沏茶给送上去。”
这会子顾家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都开始坐席了。跟马驹子说话的是正主,今儿的事主叫顾众,就说马驹子,“什么人呀?”
马驹子拱手,“老顾见谅,本来老爷子过寿,都得给让路。但这个不一样。”
嘿!怎么不一样?
“我哥今儿回来,要是贵客你要言语一声。”顾众这么交代。
他其实不想高调的,可老爷子今年八十了。高寿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再不办一次,老爷子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他是家里的老小,也是家里最没出息的,只守在老家种地。当然了,因着哥哥当官了,他也当了村长。因为这个村长能尽快的帮大家申请到资金呀。修路啊,修缮学校啊,上面但凡有扶持的,他跑动跑动,给村里能办实在事。
如今,也算是活的人模人样的。但也怕太高调了,影响大哥的仕途。
马驹子摆手,“不搭嘎!我是想叫人家给我当小舅子,不过我瞧着,好像没戏。”
顾众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跟马驹子道:“瞧上谁家的姑娘了……”说着,就想起来了,“上回在路口车蹭上的那个姑娘?”
年后,两人喝了点酒,开车回来。走到路口蹭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蹬着三轮车,拉着一车零零碎碎的东西,狼狈的很。他们的车过去碾到树枝上了,树枝刮到人家姑娘腿上了,蹭的一下,把人家姑娘的裤腿给撕破了。
当时那姑娘瞪着眼睛,两人心说,这回赔点钱吧。谁知道人家不要钱,“本来就是干活才穿的破裤子……”要不然不能以勾就破了。她瞪着眼睛,“你们是不是喝酒了?喝酒开啥车呀?撞电线杆子上你们死了活该,人家好好过路的被你们连累了冤枉不冤枉?”
两人站在路上被骂了一通,然后就那么走了。
后来去马驹子见,见对面开一蛋糕店,才发现是那天骂人的姑娘。马驹子送自己出门,一分钟里得看蛋糕店七八眼。
“你正经的去提亲呀?”顾众拍了拍马驹子的肩膀,“是正经过日子的姑娘就好,回头我给你做大媒,上门给你提去。”
“先招待客人,回头再说!回头再说!”马驹子说着,就推顾众。还问,“大哥也该到了?”
正说着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朴素的走了进来了,跟过来围着的人一一握手,然后说弟弟,“太高调了。”
过寿嘛,自家聚聚就好。
顾众赶紧道:“没收礼,就是请亲戚朋友热闹热闹。县上和镇上的领导知道了,有的亲戚来了,有的拍了代表来,总不好把客人拒之门外。我都没敢在县城设宴,只在咱们镇上随便吃点。”
顾品的表情这才好点,进去一桌一桌的看酒。等下面敬完了,才上二楼,二楼还有几个雅间都坐满了。
有马驹子带着,不至于走错。
他正在雅间里敬酒,门帘被吹起来,一个年轻的女人从门口路过。他微微愣了愣,心里去疑惑,她怎么在这里。
从这个雅间出来就问他弟弟,“除了咱们的客人,这里还有别人吗?”
顾众看了看马驹子,“有!驹子认识的人……”
马驹子认识的人?
他才要问,却见这女人又从楼道那边过来了。不是林雨桐又是谁。
林雨桐是去上厕所去的,上完厕所出来不想却碰到三个人。
马驹子扬起笑脸刚想招呼,却没想到这位顾品顾局扬起热情的笑脸大踏步的迎过去,“林专家,您好您好!没想到今儿在这里能遇到您。”
特别客气。
林雨桐想起来了,她马上笑道:“顾局?”在厅里见过,只一面之缘。她笑着应酬,“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缘分缘分。”顾品问说,“您今儿这是……下来有事要办,只管打个电话就是。我这个东道主,怎么也该表示表示……”
林雨桐知道,人家是冲着自己每周要按时看诊的领导,是冲着黄广平的。因此也笑道,“不敢!不敢!那今儿过寿的是老爷子吧?哎呦!这可真不知道,什么也没准备。这么着,我给老爷子敬个酒,祝个寿,是我这个晚辈的心意。”
外面说着话,四爷在里面听的见。他现在是彻底的沦为背景板了,外面应酬给她面子的倒是多。没几个人认识自己的,倒是她一出门,准能遇上愿意跟她攀交情的人。
他起身出去,顾品还没注意到。马驹子和顾众倒是注意到了。
马驹子满脑子都是mmp,好容易瞧上一姑娘,觉得自己这条件还是可以的,今儿才觉得这个弟弟不是善茬,结果才发现,人家最了不得的地方就是找了个比了不得还了不得的媳妇。跟这样的人攀亲,自己好像还真有些底气不足。
可顾众却微微愣了一下,他低声叫了他哥一声,然后耳语道:“去省城的时候……见过……这个小伙子……陪三叔下棋……”
嗯?
顾品这才回头看向四爷,这一看还真有些印象,好似在顾森的车上看见过。
他看看林雨桐,又看看四爷,“二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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