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一脸的为难,“就是假的奴才们也不敢说呀。”就是太医去给瞧,也不敢笃定说一定就没晕。
乾隆脸上带着几分玩味:“打发去的奴才是怎么说的?”
“只说是抓反贼,长相肖似先帝。”吴书来就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王爷就晕了呢?”
乾隆笑了一下,“朕这些皇叔们呐,哪个不是人精子。”一直就是闲人,突然秘密的找他,却只说是为了反贼。十四叔要是信了才见了鬼了。一听说像是先帝,他怕搅和到更深的事情里,直接病遁了。
罢了!想躲就躲着吧。其实他真要是来了,自己这会子该为难了,之前有点兴师动众了呀。
这会子只摇摇头,“算了,不用管了。明儿打发人赏些药材去就罢了。”
还没走回宫殿,就被太后宫里的人拦了,乾隆这才想起皇额娘请了自己好几次了,都没过去。这会子再是推脱不得了,“摆驾慈宁宫。”
钮钴禄太后靠在榻上叫丫头给揉着肩膀,等着儿子回来。这两天事情不对,先是张廷玉这样的老臣被骂了,后是晚上吴书来这奴才查宫禁。虽说没搅扰她吧,但这住在宫里,宫里的事情却都不知道,这算怎么着啊?今儿打发了几次人去请皇帝,都没有请到,之前又听说是秘密出宫了。叫人心里怪不安的。
这会子一听禀报说人来了,赶紧叫奴才们倒热茶来,坐好了等儿子进来。
乾隆一进来脸上就带着笑,看起来精精神神的,一点也不像是发生了多糟糕的事。
钮钴禄太后心里一松,就见儿子作势要见礼请安,她赶紧拦了,“母子俩哪里那么些虚礼。过来坐!”
乾隆应着,“皇额……”皇额娘都要出口了,突然觉得别扭,那位嫡母还在呢,别人称太后还真叫人有点别扭。其实两宫太后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吧,那得是先帝没了的情况下吧。如今这种的,还是别扭。他轻咳一声,‘皇’字到底是没叫出口,只道:“额娘,昨晚叫您受惊了。”
钮钴禄太后暂时没察觉到称呼的变化,只摆摆手,“受惊倒是不至于。只这心里不安的是压根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今儿各宫的都来请安,都跟哀家打听呢。夜里闹了一宿,谁也不知道宫里怎么了。皇帝呀,这要是出什么事了,也要跟后宫及时通通气,要不然像是今天这样,闹的人心惶惶的,可如何是好?也是哀家老了,后宫的事料理的不明白了。哀家早就说了,这皇后的人选你还得好好斟酌。六宫无主,可不就乱嘛。”
“额娘,儿子最近顾不上这个事……”
“这有何顾上顾不上的?”钮钴禄太后就道,“后宫横竖就这么些个人,瞧瞧出身瞧瞧模样性格,大概齐差不多也就行了。男人家嘛,妾室再多,没有妻也不成个家了。”
话是没错啦!
只看自家皇阿玛身边带着谁就知道了。刚才一心还想跟自家皇额娘说这个事的,现在不行了。张不了这个嘴啊!
他只得摁下这个话题,低声道:“儿子心里有数了,等孝贤出了孝再定。”说着,他直接起身,“不早了,额娘先歇着吧。宫里也没甚要紧的事,只是宫禁时不时的该查一查,如此才不容易出纰漏。并不是有什么大事了。”
他这么说,钮钴禄太后就信了,然后点点头,“那你也去歇着去吧。累了一天了。”
可乾隆哪里睡得着,一晚上都在斟酌给自家皇阿玛安排在哪里才妥当。
第二天还要早朝,他早早的起了,吩咐吴书来,“等会子大朝会完了,将和亲王带到书房来。”
这事还真只有弘昼能商量了。
弘昼今儿一进宫,就吓坏了不少人。脸年轻谁都瞧得见,但有一事转移了打架的注意力,那就是弘昼今儿把胡子给剃掉了。
因而大家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剃胡子叫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呢,还是本来就年轻了十岁。只胤祹看见弘昼这样不由的眉心一跳,他听见刘统勋问和亲王:“王爷这是?”
弘昼呵呵呵的笑,摸了摸鼻子下面,这里原先蓄着漂亮的小胡子的,“快别提了,本王一个喷嚏打的,奴才手一偏,半拉子胡子不见了。这不……干脆给剔了。”
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故了,众人纷纷打趣,只说这般瞧着年轻多了。
弘昼就顺势吹嘘他有多龙精虎猛,一时间大殿里好不热闹。
这些话胤祹一个字都不信,他想起一句话,叫做:父在不蓄须。
这分明就是坐实了先帝还活着的事。他顿时心慌了起来:四哥难道真活着?活着如今也七十多了吧。
想到这个他心里稍微安稳一点。大朝会本来有事要奏的,结果一走神给忘了。等回过神来了,朝后散了,皇上走了,大臣们也纷纷往出走。他想了想还是朝御书房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得打探清楚。结果吴书来直接将人给拦了,“万岁爷昨晚一宿没歇息,这会子睡下了。王爷若是没有急事,明儿进宫吧。”
胤祹还能说啥,怎么来的怎么往回退。出来了才发现和亲王的贴身太监小路子在不远处跟一个小太监说话,显然,弘昼是在宫里的。
他朝御书房看了一眼,之前自诩了解这位皇帝侄子,这次却有点看不懂了。荒诞事碰上是荒唐皇帝和糊涂王爷,叫他只觉得眼前一团黑,压根就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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