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人也放在明面上,弘历现在有点找回跟自家皇阿玛相处的感觉了。如今,这么多人知道了,便是想弑父,也已经失去了先机。所以,皇阿玛生气了能扭身就走,他却得束手束脚。人站在高位上,束缚就多,顾虑的就多。因此,很多事他处理起来反而会艰难。
杀不得,关不住,那就只能这么安排了。这也是当下最好的安排了。
四爷这回便没反对,“那就把人留下吧。”
既然留下了,四爷走哪也就都带着了。除了带着张少山之外,再带着的人就是图辉和王义,这两人一人是德海的义子,一人时德海的徒弟,换着带在身边。
庄子内的事,张保管着。凡是跟外面有牵扯的,陈福在管着。
德海就是带着带着原先粘杆处的人,负责庄子的护卫。之前派来伺候的也都撤了,林雨桐身边只剩下一芳嬷嬷了。再找寻以前宫里伺候过的老人,这就很不必了。
弘昼趁机道:“您看,要么,儿子给您送几个伺候的人来。都是极规矩的……”
林雨桐不要这个,“我要来也没用。我这里,不收娇滴滴的姑娘。一般的姑娘也服不了这边的环境。这里能比得上王府富贵不?”
弘昼一噎:皇额娘您这么挤兑儿子就挺没意思了。
林雨桐就笑:“我不要你府上养的。就把你那庄子上的佃户,人憨厚本分,品行无大错的人家举荐过来便可……”
弘昼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有点明白了。这庄子原先也没多少佃户,种地的都是家里的奴。盖因这一片紧挨着皇家的园子,小老百姓其实心里还是怕的。如今这一片连在一起,是挺大的,但原先分到各家的话,一家也才几十亩地。买了这所谓的庄子,其实也不是为了给家里增添点收益的,不过是皇上在这边的时候,大家有个地方呆着罢了。因此,也不需要什么佃户来种地。
唯一有佃户的,也就是自家和弘瞻的庄子紧挨着这一片。这些佃户觉得靠着王府能有依仗,因此上,倒是安心的住着呢。
他一听这么说,就忙道,“那儿子回头就去挑……”
四爷给拦了,“也不用挑了。你跟弘瞻,把距离圆明园和畅春园的那一片都留着,剩下的地全归到这边来。”
您这是要当土财主呀。
林雨桐却明白了四爷的意思,“也对!对外就说着庄子里住着一位先生就罢了。”
小老百姓便也只以为,这里是王府请的先生。
弘昼一下一下的点头,“也行啊,儿子回头就找弘瞻说去。”不过是礼亲王府里还轮不到弘瞻当家,这些事还得费些手脚。大不了叫自家四哥下旨去。再在江南补偿自己和弘瞻一个更大的庄子。
嗯!就这么决定了。
四爷瞥了这小子一眼,“叫你损失了。给你个补偿。”
弘昼眼睛一亮:“真的?”
四爷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给画了几笔,“这里是圆明园,这里是畅春园。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京城通往这两处的必经之路。你将此处沿路的地想法子都弄到手里,不用交给弘瞻经营,只每年分给弘瞻红利即可。将这地方建成官舍。从大院子,到小屋子,连下人住宿的地方一并给安排上……”
弘昼眼眸一闪:“四哥一年只能在园子里呆一半时间……”说完这个,他顿时就后悔。
这是犯蠢了呀!
皇阿玛在这边,只怕四爷不是非必要都不会太回宫里去了。况且,只要皇上还在园子里,哪怕一年中有那么一两个月住这边,那盖成那样的地方也不愁没钱赚。院子完全可以一年一年的包出去的。坐等着收钱……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里面凡是能过来住的,不是常进宫的,就是从地方上回来觐见的。只要住在这里,哪怕是从下人的嘴里知道点只言片语,那天下还有什么事是皇阿玛不能知道的。
可若是如此,“这地方明面上就不能由儿子一个人来经营。”
“那就慢慢的,把皇室里能拉扯的都拉扯进来,经营你来管,给别人多分润银子便是。这地方,不管打不打皇家的招牌,除了皇家也没人要的起这地方。”
弘昼点头,这里面的事大了,不是一点银子的事。别说不赚银子了,就是每年给里面倒贴银子,这活都得干,“儿子知道怎么办了。”横竖荒唐惯了的,这事还就得他才能干,才敢干。
至于有人疑惑为啥他这个王爷以前为什么不这么干,呵呵!那不是因为现在闯了天大的祸都有人给撑腰吗?谁瞧不顺眼都得憋着。
他自己想想都怪乐呵的,其实能当一个无法无天逍遥自在,想干嘛就干嘛的王爷,也挺好的。
临走的时候,他又缠林雨桐,“皇额娘,回头让吴扎库氏跟您请个安。您不知道,最近儿子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变年轻了,但是吴扎库氏并没有。两口子感情好的中间插不上外人,老这么闹别扭解释不清楚也不成啊。
林雨桐就笑:“行啊,让你媳妇来吧。”
可吴扎库氏还没来呢,十四来了。包袱款款的,常用的东西一带,人就来了。四爷干活,他搁在边上叨叨叨,叨叨叨的。一会子说四爷刨的坑太浅,一会子说四爷整的地垄都不直溜。四爷都懒得搭理他,但人家就是能自得其乐。好似看着他四哥苦逼逼的,他就舒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