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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从手腕传来,匕首叮当一声落地,秦钺原本是被怒火冲昏了头,才冒冒失失去抓琴歌的手腕,不想却意外得手,微微一愣后迅速反应过来,反身将他按住。
    琴歌及时伸出左手按住桌面,才避免脸颊了和桌子亲密接触的尴尬,还未开始反抗,肩膀便秦钺死死按住,右手更是如同被铁箍箍住一般,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琴歌苦笑:这操蛋的世界,自己这是得罪谁了?天子天子,难道真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别人动他不得?
    肩头一阵剧痛,琴歌闷哼一声,知道这是秦钺的警告,抿唇不再胡思乱想。
    秦钺低沉的声音传来:寡人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齐人要谋刺?所以才会警告陈策,让他小心行事。
    琴歌闭了闭眼,叹息:是。
    偏殿起火时,你是不是和齐人在一起?
    是。
    连横怂恿齐人刺杀寡人,是不是你的指使?
    是。
    琴歌!秦钺怒喝一声,粗喘几次后,终于将声音又压低了回去:好,好指使行刺的人是你,提醒行刺的人也是你,同齐人合谋的人是你,杀了王猛的人也是你,配合纵火的人是你,火场救人的人,还是你琴歌,好,琴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寡人还真是小看了你
    这样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不是很得意?啊?
    是啊,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琴歌反省,所以才会大意让齐王溜之大吉,被他在背后捅了一刀。下次再遇到这疯子,什么话都不说,一剑杀了。
    秦钺看着被他压制在掌下的少年:困守在一个小小的质子府,几乎足不出户,就凭着一个老仆,一个侍卫,他难以想象,这少年是如何布下这惊天之局的。
    只可惜,这少年便是才华惊天,也从不肯为他所用。
    琴歌。秦钺贴近他的耳朵,声音低沉温柔:琴歌,寡人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让那双唇,再也吐不出伤人的话,让那双手,再也刺不出杀人的剑,让那双腿,再也不能带着你逃离寡人的身边。
    琴歌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闭了闭眼,道:我救过你的命。
    所以呢?秦钺冷笑,所以让我放过你吗?这个,恐怕不够呢!
    琴歌道:放了连叔。
    放了他,秦钺冷冷道:寡人就不再欠你的救命之恩了,你可想清楚了?
    嗯。
    连横大急,道:公子,老奴这条烂命不算什么,您千万别为了老奴
    连叔!琴歌打断他,转向秦钺:我同他说几句话。
    捏住肩头的手松开,琴歌没有趁机反击,任由秦钺单手解开他的发带,将他双手束在身后他既无法对秦钺下杀手,便是反抗也无济于事。
    秦钺松手,琴歌披散着长发走到连横身前,陈策看一眼秦钺后,转身退开。
    连横老泪纵横,道:都是老奴的错,公子早吩咐老奴离开秦都,老奴
    连叔,琴歌道:这不重要。
    公子,老奴连累你了,这下你
    这也不重要,连叔,琴歌打断道:秦都的一切,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所以不管在对秦钺,还是在对齐王上,他都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因为这些事,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但也因此,他才会被齐王反咬一口,以致麻烦上身。
    琴歌低声道:连叔,你要记住两件事,第一,不要为我担心,这世上,没有人能杀了我,更没有人能欺负的了我,我很确定这一点。第二,回楚找戏子,把我送去茶馆的东西,交给他。若是一切顺利,一个月之内,我就能回去了。
    他退后两步,被不耐烦的秦钺拉住胳膊拖到身边,秦钺冷冷道:放了他,驱他离开秦都。拽着琴歌向外走去。
    陛下!秦王陛下!连横忽然高声道:小人手里有粮草数十万担,你放了我家公子,这些粮草,小人愿意双手奉上陛下!
    秦钺冷笑一声,脚步不停。
    连横急声道:秦齐交战在即,这些粮草可解一时之危为一时之意气,弃大局与不顾,此乃昏君所为,陛下一世英
    秦钺低头看向琴歌,道:挑起两国之战,然后用粮草赎身这就是你的目的?
    琴歌随口道:陛下说是,那就是吧!
    秦钺冷哼一声,看向连横,淡淡道:你今日才知道吗?寡人原本就是昏君。
    解开披风,兜头披在琴歌身上,拉了人便走。
    琴歌扭头看了一眼连横,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连横最后一句话,却是神来之笔,他明显的感觉秦钺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心情还不错。
    忽然心情有些复杂起来:对秦钺而言,似乎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挑起两国之战,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这个人还真是,意外的好哄。
    秦逸看着秦钺看似野蛮的用披风将少年从头裹到脚,遮住他一身的狼狈,然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过了门槛,亲手托着他上了马车秦逸无语转开目光,他很想知道,那个接到密报,知道琴歌和刺杀之事有关时,气的几欲疯狂的人是谁。
    这何止是雷声大雨点小,简直就是春风化雨了吧?
    马车上,秦钺神情依旧冷峻,淡淡道:寡人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寡人也不想知道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杀你,但也不能再放任你在外面继续兴风作浪。
    琴歌不答,只听秦钺继续道:寡人会亲自看着你
    亲自看着琴歌皱眉看向秦钺,秦钺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转开目光:秦齐之战结束,自会放你离开。
    大牢、后宫、大牢、质子府琴歌算算他自从在刑房醒来之后,一直就被在这儿关几天,那儿关几天,手脚上干干净净不挂东西的日子,加起来才十来天,就算那十天,他也几乎窝在小院里足不出户,这么想想的话,他如今的日子竟然还不错。
    没有手铐脚镣,活动范围是比整个质子府还要大上数倍的秦王寝宫,吃住甚至比秦钺还要精致几分,除了那些宫女艳羡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自在以外,真的没什么不如意了。
    拜他所赐,新任的秦王后到现在还没有等到她的洞房花烛夜,倒是来探望过他几次,都在殿外就被人打发了回去,没让他们两个见面。
    天气已经有些炎热,琴歌脱了鞋袜躺在软塌上看书,外间又传来滔滔不绝的声音。
    这些日子,秦钺一面调集兵力布防,一面召集众人讨论应对齐人之法,那些臣子也找了一些能人异士来,各抒己见。只是大秦因为摊子忽然铺的太大,本就有些焦头烂额,哪有余力应对齐人的进攻?而且大秦一直攻多防少,在应对进攻上经验聊聊,韩魏赵又尚未稳定,如今可说是内外交困商议好几日了,竟没能拿出一个真正可靠的方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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