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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你偷懒儿,给他取名字叫小书,我每天听到你对他小叔小叔的叫啊,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让你改你又不听
    林博远话没说完,就听到林若趴在他背上,吭哧吭哧的笑,笑的浑身发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将他后背浸湿了好大一块。
    哭了好,哭了好啊!
    林博远轻叹一声,低声道:早知道我是要当官的,当初就不该挑了他,说不定这会儿在山野之中,活得自由自在
    小书的灵堂,林若坐在地上,向火盆里扔着纸钱。
    原来不仅不怕热,连火都不怕了吗?我果然是妖怪,可既然是妖怪,为何如此没用?既然是妖怪,为何看不见小书的魂魄?
    一旁从人劝道:公子,太医说您要好生将养,先去歇着吧,这里小的守着就好。
    林若摇头道:如今天气炎热,便是用了冰也无济于事我陪他一晚,明儿一早就送他入土为安吧。
    是。
    扶我起来。
    从人搀扶他起来,林若到书桌前,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交给从人,道:若秦王的人来吊唁,将这纸条放进打赏的荷包里,若是不来,便罢了。
    书房中,林博远打开刚刚写就的折子,微微皱眉。
    折子本身是不错的,语言精炼、文从字顺,其上列举裴寂为官期间种种不法、细数他对大唐之害,言之凿凿,令人信服。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微微沉吟之后,林博远将手中折子就着烛火点燃,扔进火盆,重新提笔。
    这一次的折子,却是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只有满篇的激愤。
    裴寂摆明了想用大理寺来做替死鬼,林若不答应,他,也不答应。
    如今皇帝对裴寂刚刚升起猜忌和不满,正是攻讦他最好的时候,错过这几日,等裴寂设法让皇帝消了气,又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当今皇上的性子,原就情大于理,裴寂做的这些不法之事,在他心里算的了什么?何况他又不是得皇上信任的能臣干吏,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些事,自然有旁人去说,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是林若的大伯、唯一的亲人,他只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不满就可以了。
    林若不屑利用这点,那就让他来用。
    秦王书房,李世民打开随意折叠的纸条,上面只有五个字:勿提刘文静。
    李世民沉吟片刻后,苦笑一声,将纸条烧成灰烬,提笔用左手又写了一遍,交给底下人,道:传下去。
    一面伸手将已经写好封号的折子随手扔进火盆,嗤笑一声:他还真是学不乖,明明知道父皇不是能一味讲理的人,可还是要去钻那牛角尖。杀刘文静,虽然起因是裴寂,做决定的却是皇帝,若这会儿提起此事,只怕会适得其反
    那个人,看准了父皇,也看准了他,知道他会趁机弹劾裴寂,也知道刘文静的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稍有希望,就会忍不住试着拔一下
    李世民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笛,轻轻抚摸:那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
    想着那个人虚弱无力的躺在他怀里的模样,既满足,又心疼。
    若他再强一些,再强一些,何至于让他受这些罪,何至于让他在遭受这一切之后,还要挣扎着筹谋一切。
    弑兄杀弟吗?李世民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自古为君者,弑兄杀弟的还少吗?
    那个位置,原就飘在血泊之上,想要干干净净的坐上去,倒不如直接放弃了,任人宰割的好。
    第82章 世界四 大唐才子18
    切,死了个下人而已,弄得跟死了爹似得,至于吗?李元吉低头看着从冷清的街头缓缓走过的队伍,轻嗤一声。。。小说
    闭嘴!李建成冷喝一声,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白衣少年,面沉如水。
    那是小书送葬的队伍,因人是死在牢里的,且身份只是下人,自然也不会有人路祭,只林博远和林若两个,带着合府的下人,抬着棺木、散着纸钱,一路默默前行。
    李元吉脸色阴沉下来,看了李建成一眼,又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蒙蒙的天光下,少年的背影隔着清晨弥漫的薄雾看去,显得遥远而缥缈,又带了几分萧索。
    少年身形纤细流畅,双肩有些单薄,腰很窄,腿很长,背挺的笔直,他走路的样子很好看,优雅飘逸中又带了几分凝重,这样在晨风中缓步而行的模样,倒比他赏过的歌舞还要养眼。
    看着少年越过城门,背影被城墙挡住,李元吉下意识的向外探了下头,却没能看见更多,回头看一眼神色复杂的李建成,冷笑道:那小子昨天还要死不活的,才一晚上功夫,就能下地走这么远的路了,要我说,昨儿八成是装的,做给父皇看呢!
    李建成不答,回身坐下,重又端起酒杯,却不喝,只是捏在手里把玩,淡淡道:我记得你说过,只会给他点小苦头吃,不会要他的命。
    他死了吗?李元吉反问一句,转身斜靠在窗口,道:原就没准备要他的命,大哥你也不想想,那些狱卒是什么人,要没有吩咐,会好心的给他喂水?
    李建成冷笑道:那些狱卒又不是傻子,既然让他们待林若毕恭毕敬,他们会猜不到出了事必然要有人做替死鬼?
    李元吉怒道:大哥你是在怀疑我?弄死那小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建成淡淡道:这就只有你知道了。
    李元吉深吸一口气,忍了气道:我承认是心急了些,可还不是为了大哥你,才想让他早些招供?可就这样也没能撬开他的嘴,后果你也看到了从昨天到现在,父皇正眼看过我一眼没有?我这都是为了谁?
    又道:大哥你别忘了,那牢里是有水的,脏水也是水,我就是想逼他喝一口这样的文人,只要喝了一口那玩意儿,什么气节什么风骨就都成了笑话,以后想让他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他宁死都不肯碰一下,我怎么知道父皇这么快就心软?
    说着李元吉忍不住骂了一声娘:也不知道他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大的事儿,一句错不认,反而把父皇臭骂一顿,父皇他居然就软了这叫什么事儿?父皇他是不是忘了,他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君!
    李建成神色稍缓,淡淡道:林若无官无职,身无半点权势威胁,父皇自然乐意哄着他若换了你我,敢对父皇说一句关你屁事试试?
    李元吉见状,心知此事就算过去了,又叹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裴寂的事儿怎么办?
    李建成淡淡道:昨天林若那句话太狠,裴寂怕是保不住了。
    李元吉道:我当然知道裴寂保不住了,可当初裴寂陷害父皇,让他犯下杀头的大罪而不得不起兵造反的事儿,对大唐而言是大功一件,父皇也一直以此为理由,对他恩赏不断。如今就算此事成了父皇的心病,父皇也不可能用它作为收拾裴寂的理由,自然要有别的罪名二哥多精明的人,哪还不知道趁热打铁?这会儿弹劾裴寂的折子只怕早堆满父皇的案头了,可裴寂做的那些事儿大多和我们有些牵扯,我是怕裴寂会拉我们下水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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