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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眠点头道:一点点。
    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远远地瞧上那么一眼?
    自投罗网吗?王眠嘲道,等你的事了了,我就该投奔我大哥去了。在这待着,不是长久之计啊。
    唐飞有些唏嘘道:你算是我jiāo的第一个朋友呢。
    小虫小跑进来道:少爷,表少爷来了。
    快请!唐飞忙道,理了理头发坐了起来。
    林耀一进来,见到王眠,先愣了下,方道:这位是?
    额,我朋友。唐飞想起自己还没同林耀说过王眠的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反正王眠也要走了,就敷衍过去好了。
    林耀皱了皱眉,见王眠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只得道:上次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唐飞茫然道:什么事?啊!说亲的事啊!哪家姑娘?
    林耀道:城南皮货铺的小姐,我娘已经见过了,xing子也好,模样也好,她倒是都挺满意的。
    唐飞道:我这样子,她们家不嫌弃吧?
    我实话和你说,她有个弟弟在念书,想要供去好一点的书院,凭他们家的财力人脉是不可能的。不过也正因为他们家有所图,咱们各取所需,也不怕他们出啥幺蛾子。林耀放缓了语气道,哥哥的意思,你听懂了吗?
    懂。唐飞笑了,我无所谓。
    林耀不满道:别无所谓啊,还想找机会让你相看一眼呢。这是给你挑媳妇,你别最不当回事。
    好的好的,当回事当回事,多谢表哥和小姨了。唐飞作了个揖,笑嘻嘻道。
    林耀道: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身子,争取这个堂能自己拜!
    待林耀走了,王眠才道:你这身子,娶亲不是害人吗?
    唐飞叹气道:我死了,让那姑娘再嫁就是,我会帮她备份嫁妆的。
    这个亲,不是为自己娶的,是为唐家、为林家娶的。他没有说不的权力。
    王眠若有所思地瞧着他道:原来你不想娶亲。
    不是不想,只是,哪家姑娘会喜欢我这个病秧子?谁愿意年纪轻轻就守寡?唐飞苦笑道。
    王眠摸了摸唐飞的头,笑了笑,将碎jī蛋壳丢到炭盆里,噼里啪啦地烧了。
    唐韵yīn着脸走了进来,卫真则一脸要笑不笑的尴尬神色。
    没有什么私生子。卫真道,你爹被个道士忽悠了。
    道士?唐飞吃惊道。
    嗯,你爹在他身上砸了快五百两了,幸亏发现得及时,钱大半都被我们讨回来了。卫真摇头道,真没想到,我以为唐伯伯挺jīng明一人呢。
    心里有鬼的人,最容易被趁虚而入了。王眠抚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道。
    人扭送到官府了,这不是他第一次gān这事了。唐韵冷冷道,白知府正缺政绩,这老东西就撞进来了。不把他之前gān的那些破事翻个底朝天,把他关大牢里一辈子,我就不姓唐!
    就是可怜唐伯伯,要委屈一下,当个头脑不清的被害人提供点证词了。卫真想起什么,猛地站了起来,不成,我得回家给我爹紧紧他的皮!
    唐韵追了出去:我也要和娘说一声,不能再不闻不问了,爹从账房支了那么多钱,她难道真不知道?
    唐飞疑惑道:道士害我做什么?
    王眠猜到了原因,反正唐飞也是要死的人,拿他做文章,换来唐家锦绣前程或平安富贵,唐老爷该是愿意的吧。
    也许你爹跟他求了给你治病的新药方?王眠道,他学艺不jīng误害死了你?
    唐飞满脸黑线道:爹真是什么都信啊!给我换药前不能找个大夫瞧一瞧吗?
    他直觉哪里不太对,却不敢深究。
    王眠晃着腿道:那,你的事,是不是就算了了?
    唐飞支吾道:这,你要走了?
    王眠笑道:卫金和快回来了。
    唐飞想不明白这里面的联系,纳闷道:你和卫金和不和吗?
    嗯,算是吧。王眠敷衍道。
    当晚,唐飞睡得正香时,感觉身边的王眠轻手轻脚地起来了。他只当王眠是去起夜,继续睡了会,突然被王眠连被子一起卷起扛在肩上。
    你gān什么?唐飞吃惊道。
    王眠没回答,扛
    ☆、第九世
    钱薇当了二十一年的独户女,她在十九岁那年招了一个上门女婿,那个男人卷了钱家给他爹娘的恩养钱,在临成亲那晚跑了。
    钱薇穿着刚绣好的红嫁衣哭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抱着那个男人的牌位拜了天地,平静地当起了寡妇。
    许是天也怜她,钱夫人竟老树开花,给钱家生了一个儿子。钱家热热闹闹地给这个迟来的小少爷过完了周岁,张大帅就打进了通州城。张大帅走了,李天王又来了,眼看着jiāo通要道通州城要变成兵家必争之地了,钱家只能挥泪拜别祖宅,轻车简行飞快地离开了此地。
    行至同安时,钱夫人没了。刚到渭水河边,钱老爷又去了。不知是哪边的乱军占了码头,人们哭喊着、奔跑着,钱薇只能死死抱住弟弟,被人流裹挟着、没头没脑地跑着。
    待天色渐暗,钱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与管家、下人都走散了,唯一还在身边的,就是怀里的弟弟钱游。
    钱薇早就已经做了男人打扮,她紧张地摸了摸夹衣里fèng着的暗袋,见碎银子和银票还在,方松了口气,突然觉出不对了。
    钱游已经好久没动也没出声了,钱薇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弟弟的鼻息时,崩溃地发现,钱游已经没气了。
    混乱中闷死弟弟的罪恶感几乎击垮了钱薇,她再顾不上安危,放声大哭起来。哭到没有力气了,钱薇才抹去泪,把弟弟埋了,神qíng就如当初她抱着那个牌位成亲时一样平静。
    三日后,钱薇进了汉阳城,在一众歪瓜裂枣、乡音浓重的女人中脱颖而出,被郡王府的管家挑中,成了小郡王朱建光院子里的丫鬟。
    彼时,小郡王九岁,名义上是郡王府的主子,实际上郡王府的大权,都牢牢掌握在郡王太妃的手里。这位太妃也是个狠辣角色,在老郡王弥留之际养了一个小白脸,给老郡王生了一个遗腹子。
    如今,那小白脸还在郡王府招摇,见谁不顺眼就撵谁出去,府里的老人已经走了小半。如今小郡王身边的,除了一位开蒙先生是老郡王钦点的,其他全是太妃新换进来的。
    钱薇很快就成了小郡王的心腹,无他,整个院子里,就她识字。小郡王说什么都有人报给太妃听,他有什么话,只能偷偷写给钱薇看。
    小郡王十一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太妃为小儿子在铺路了。钱薇也是鬼迷心窍了,她勾搭上了那个小白脸王逸,把朱建光的而弟弟朱建业扔到了枯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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