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堇不习惯和人靠的这么近,下意识的一躲,悄悄的拉开距离,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谢兄不愿成亲,想必心中自有成算,也许是缘分未到。”
“嗨,这叫什么话,娶妻娶贤,讲究什么缘分不缘分,若是成亲之后遇到了喜欢的人,那就再抬进来。”他不以为意,男子三妻四妾,本为寻常。婚姻嫁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尊父有言,如何不尊!
就算是娶回来的妻子不太喜欢,日后少去她房里几次不就行了吗?所谓相敬如宾,夫妻之间不必有太深的感情。
爱这种东西,只不过哄小妾的玩意儿罢了。
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所以谢远舟拒婚,根本没有人理解。
“人与人想法不同,你觉得男子三妻四妾是为寻常,但是也许有些人觉得,一心一意才是夫妻相处之道。”齐堇心中有些隐约的猜测。
谢远舟这个人很冷淡,好像对什么都不太看重,可是那天一听说要去璟王府上,就特意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不过他听说之前慕云娆与谢远舟有婚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但是这些猜测齐堇只敢在心里想想。只希望谢远舟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难怪上次一见到他和慕云娆在一起,就那么毫不留情的说慕云娆。
“没想到齐兄心思竟然这么单纯,谢兄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吧。我之前不是听说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吗?飞凤阁的伙计说他那日买去了一支簪子,不就是为了送心上人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说来也巧,那日他去飞凤阁陪妹妹一块儿跳头饰,就看到谢远舟拿了一个簪子走了,伙计还在背后碎碎念了几句。
“这种话可不敢乱说。”齐堇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对了,我前段时间听你说得了一副云先生的墨宝,不知我可有幸观赏一番……”
现在处在舆论中心的谢远舟正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从窗帘中透出来的细微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羸弱苍白。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眸轻阖,神色安宁。
一只手轻轻的拿着一个桃红色的发簪,好像一用力就能把它捏碎一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的收拢。
顾慕……
他已经接连来此三日了,按照常理来算,慕云娆。这几日又要过来买糕点了,顾弦一向爱重她,很多时候都是他陪着一起来。
“公子,璟王妃和璟王殿下来六合斋了——”
谢远舟猛的惊醒,手比大脑反应还快,一把掀开旁边的帘子,下意识的朝外看去。甚至不用仔细查看,只需一眼……
明明刚见过没几日,他就觉得上次见面已经隔了天长地久的时间。顾慕……不对,顾弦仍旧和记忆中的一样,一袭白衣,倾国倾城。
他应该是喜欢极了身旁的那个女子,两个人言笑晏晏,他总是低垂着头,不愿意错过身旁人的任何表情。也不知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开心的话,顾弦低低的笑了起来……
谢远舟眸中一酸,从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连勾起的弧度都和顾弦的一模一样。
脸上带着笑,眸中却带着深沉的落寞,心好像被无数细丝紧紧缠绕,随着不断的收紧,让他透不过一丝气。谢远舟轻轻的抓了抓胸前的衣服,手指用力的骨节都在泛白。
“顾慕——”谢远舟死死的盯着他,是知道那两个相携的身影,走进六合斋,他才轻轻的唤了一声:“阿弦……”
“公子,我们下去吗?”
“不,我们回吧。”谢远舟声音有些暗哑,那里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如果有来世,他希望自己不要再认错了人。如果顾弦是个女子,他还能争取一番。可偏偏……
他们伉俪情深,顾弦和她在一起应该是极开心的,他又何必去他们面前添堵?别人不知,可他自己明白。
这样带着心思的他有什么颜面出现在他们身边,就像一个卑劣的小贼,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成亲,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了。谢远舟唇角带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这次回家也不是没有收获,不是吗?
……
“逆子!为父好不容易替你定下一门亲事,你为什么不答应?!”谢大人把桌子拍的哗哗响,手掌拍的生疼也没感觉。
他真的要气死了,谢远舟是他最出色的儿子,以前从商,咬死了不愿意进入官场。他说什么都不听!
他也知道了,是他给儿子带来不好的印象,让他觉得官场上的人就应该总是出入那种风月场所,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好,不愿意从政,他认了。就算不进入仕途,谢远舟依然活得很好,绝对是周围所有同龄人中最出息的一个。
谢家的产业几乎都是他打下来的。
可是现在他自己主动进入了仕途,却是为了一个男人!丢尽了他谢家的颜面。
“父亲既知道,又何必问我?”谢远舟平静的道。
“你!你还要不要脸?!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谢大人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的往他身上一丢。刚刚倒出来的茶水并不凉,但是他的脸色动都没动一下。好像不知道热水倒在身上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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