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哪里都好,聪明乖巧,一表人才,有出息又让人省心,从不去做让大人头疼的顽皮事儿。读书也不需要人盯着,成绩出众,学什么像什么,到了这个年纪,别说叛逆,连跟她吵架也是从来没有的。
打小开始就听话,像他爷爷在时给他备的存折,他连摸都没摸几下,转手就交给了她。每年过节的压岁钱和过生日收的礼钱,他全都存在里头。
这么好的儿子,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羡慕她。
陈文席说陈就钱不够花,萧静然哪能不上心。钱嚒,这东西,还是得亲手摸在手里才踏实。她的钱夹也总是饱满。
除了晚上睡觉,陈就不管在家不在家,房门基本不锁。他不防备父母,萧静然只觉得万般贴心,平时也不去翻他的东西。
推门进去,屋里一尘不染,房间不需要他自己打扫,但床铺是他自己整理,被子枕头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的东西也有规有矩地陈列着。
萧静然走到书桌前,从钱夹里拿出五六张百元纸币,想拿本书夹在里面,不想弄乱儿子的书桌,便拉开抽屉。
把几张纸币放进去,刚要关抽屉,动作一顿。
她撇开自己放下的钱,见有一个白色信封,随手拿起一看。
信封里装的也是钱,一张张,都是一百,估摸着有一两千。
陈就攒钱干什么?
萧静然皱着眉翻了翻,错眼瞥见他桌上的台历,这个月有一个日期被圈了一个圈,旁边写了一个妈字。
确实,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萧静然愣了一下,唇边笑意禁不住倾泻而出。
这孩子
萧静然欣喜地叹了声,不想让儿子的心思白费,只好把那几张纸币取出来。要是他回来发现抽屉里有钱,那不就知道她开过他的抽屉,看到他的信封了么?
把抽屉里的东西按原样规制好,萧静然把钱装回钱夹,像没来过一样离开。
下午第一节 课结束,陈就去办公室帮老师抱练习册回教室,路上遇见赵梨洁,两个人同路走了一段,但各自班门前散开。
练习册由各组组长分发下去。
陈就坐回位置上,背后一个男生拍了拍他。
一转头,听男生问:晚上打游戏不?
不了。陈就说,晚上回去已经很晚了,没时间。
你在学校不就能把作业做完。
回去得看书。
男生叹气,哎,算了。
陈就这个后桌,是班上出了名的爱玩游戏。天生脑子好用,虽然比不过陈就,但也总是占据前五名的位置。他经常在休假前一天发疯一样赶完所有作业,就为了休假时可以痛痛快快地玩游戏。
而陈就,对游戏没有太大兴趣,无聊时偶尔玩一玩,并不沉迷。
陈就转回头,班门口有人叫他。抬眼一看,是赵梨洁,他起身过去。
赵梨洁来找他聊广播站下一期稿子的事。
没多久,陈就谈完回座位。
后座男生看着窗外跑走的赵梨洁,用笔帽戳了戳陈就的后肩。
哎,赵梨洁是不是喜欢你啊?
陈就一转头就听到这话,一顿,皱眉说:没有。我们都是广播站的,她是站长,我是副站长,她找我聊的都是正事。
又不是一天两天,哪那么多正事天天聊。
陈就皱着眉,这样说对女孩子不好。
你别不信。后座男生信誓旦旦,我敢跟你打赌,赵梨洁绝对喜欢你!真的,不是的话我游戏自动删档!
陈就还没说话,上课铃响,他没做声,转回头去。
下午放学,赵梨洁来找陈就。
一起走?
她一双笑眼看着自己。
正站在门边,手臂被撞了一下,后座男生经过,朝他投来一眼,笑容玩味。
陈就眉一蹙,说:不了,今天我不回家吃饭。
啊?那我们一起吃?我刚好也不是很想回去。赵梨洁又道。
陈就婉拒:可能不太方便,我还有别的事。
笑里带了些许惋惜,赵梨洁说:这样啊,那下次吧。
陈就跟她告别,取了自行车,骑上出了校门。
一直骑,转过几个街角,离学校渐远。
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家琴行门口。
陈就把车停在树下,推门进去。
琴行的店员是个男生,斯斯文文,一见他就笑了,您好。
您好。陈就冲对方颔首。
来看之前看的那把琴吗?
陈就沿着一排货柜走过,稍作犹豫,道:再贵一点的吧。
比上次看的那把再贵一点?
对。他说,看三千的,两千多的不看了。
店员道好,领着他去看三千价位的小提琴。
比前几次更快,陈就敲定下来,付给对方定金。
我周五晚上来拿。
好的。店员笑着,递给他一张小票,您凭票来取,剩下的钱到时候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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