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就脸色一变。
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你的这份感情,是真的假的?
心像被捏着,一阵阵绞痛,冬稚强撑着,冲他挑眉,你说呢?我这么恨你爸,你觉得我对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就面色发白,说不出话。
冬稚往前一步,紧紧盯着他,眼角发红,你醒醒吧,我只是想挑拨你和你妈的关系,她处处糟践我糟践我妈,我就是想要她尝尝被最在乎的儿子厌恨的感觉!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想出国,就差一点,我就可以靠着你们家达成这个心愿你听懂了没?我只不过是想抓住你,抓住你们家,好补偿这些年我们一家三口承受的一切!
身侧捏成拳的手,指甲掐进肉里,冬稚痛到仿佛感觉不到痛,从眼眶里逼回去的泪在身体里倒流,途径的所有地方,全被烧出一道道深刻的疤痕。
谁知道你这么傻,竟然当真了。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啊?你觉得可能吗?这幅躯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她像个空壳,脸上嘲讽的笑,其下每一根神经都在震颤发痛,我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陈就,你就是个傻子
远处残阳如血,天幕火红一片。
呼吸的每一下都觉得痛。
冬稚强忍着,指尖开始发颤。
恨陈文席吗?恨。
但她有多恨就有多后悔,后悔将陈就卷进自己的怨恨中。
陈就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不该欺骗他,利用他,伤害他。她的仇恨和尖锐不应该无差别攻击。
陈家上下,唯独陈就一个给予了她爱,越是清楚这点,她就越厌恨自己。
她恨陈文席卑劣,可她同样却对陈就做了卑劣的事情。
爱一刀,恨一刀,齐齐扎进心里,痛得她苦不堪言。
我说的全部全部都是假的,都是骗你。我本来打算,能抓得住你最好,那么将来陈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抓不住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家门不宁。
冬稚强迫自己忍住,狠下心一句一句将陈就的感情绞碎。
就在这里,就在现在。
冬稚知道,陈就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他可能会恨她,但是没关系,他越是觉得她想毁掉他,就越不会让自己堕落。
即使痛苦,萎靡,不过只是一段时间。
将来他会重新生长,像破土的种子,穿过阴暗土壤,最终长成大树。
我不喜欢你,陈就。
这是最后一句,冬稚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错身经过他身旁。他面色惨败,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写满了痛苦,快要溢出来一般。
不能回头。
冬稚迈开大步,告诉自己,不能回头。
脚下走的远离他的每一步,都是在让一切回到正轨。
他那么好,本就该是一棵参天大树,哪怕这棵树不属于她。
从今往后人生海海,但愿他遇见的都是希望和光明。
但愿她说的这句,是他听过的最后一个谎言。
我不喜欢你,陈就。
第47章 火
CZ206国际航班在上午十点五十五抵达首都机场。
一行几人下了飞机, 走出长长通道,穿过接机等候的人群, 两个助理加快脚步, 拉着行李在后紧随。
棕色的车停在显眼的地方,一出来就看见倚着车门静候的男人。
西装革履, 一头短发简洁精干,见她来, 一手插兜,另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薄片眼镜, 站直身, 板正的脸上勾起笑。
乐团那边抵达下榻的酒店之后我会跟他们联系, 您的琴托运回来,下午一点我亲自去取, 行李我先让助理送去您的公寓, 一点半前会安排人打扫干净。下午两点二十有一个采访, 等会我会过来接您。
柯雅核对完今天的安排,确定无误后抬头, 见人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里, 不由得问:冬稚老师,您听见了吗?
啊。冬稚转头应道,知道了, 你们去吧。
柯雅颔首, 好的, 您等我电话。
来接机的商务车就在这附近, 柯雅打司机电话,带着两个助理离开。
可以走了?耐心十足地等她们说完的许博衍笑着开口,请你这个大忙人吃饭真不容易,我看也就是我提前约得早,不然见你一面都难。
你少取笑我。
嘴上嗔着,脚下却快步朝他走去。他展开手臂,冬稚笑着近前,轻轻给了彼此一个久别的拥抱。
哥,你要请我吃什么?松开手,她问。
先上车。许博衍给她开车门,整个华城你随便挑,要吃什么都行。
两人分别上了驾驶座与副驾,车开动。
冬稚理着安全带不平整的地方,问:最近怎么样?公司生意如何?
挺好。不过也就那样,华城这地方什么人没有,混口饭吃。
你回盛城了吗?我妈和许叔他们怎么样?
他们挺好啊,你也知道勤姨的厨艺,每天变着花样煮菜煮汤,没事就推着我爸出去晒太阳散步,精神可好了。许博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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