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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昀祺就是不想喝,而这个也许可以追溯到昨晚裴辙帮他签字时皱的一下眉——所以姜昀祺不想喝奶。
    姜昀祺在这些无聊的事上惹裴辙生气,结果还是自己遭殃。
    裴辙会沉声告诫他:“再闹脾气,就不要去上了。”
    姜昀祺不说话,心里吓呆了,一杯奶就不让他上学。姜昀祺搞不懂。但他脸上沉静得不得了,是很能唬人的。
    唯独唬不了裴辙。
    裴辙面无表情凝视他,眉宇凌厉,深眸跟黑潭似的,虽说没有直接情绪显露,但姜昀祺就是害怕。
    结果以姜昀祺不情不愿喝完一杯奶最后上学迟到被罚站教室门口告终——那段时间姜昀祺总觉得班里每个老师都是裴辙的卧底。
    这种事后面越来越少。
    因为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做让他满意的事,在他面前再也冷酷不了。
    裴辙不知道。
    18岁的姜昀祺、19岁的姜昀祺,甚至20岁的姜昀祺,构成元素里,似乎总有那百分之五十是裴辙理解不了的。
    比如,每次新学期下发新的作业本习题册,姜昀祺每一本封面上的班级和名字都要裴辙帮忙写。
    每一本。
    九月一号是裴辙签姜昀祺日。
    高三下发的本子数量达到高峰,裴辙不得不分出两天时间来写。
    写到最后,裴辙望着“姜昀祺”三个字,忽然庆幸当时没有听闻措意见,取笔画数更多的“麒”。
    姜昀祺不知道裴辙想什么,他小心翼翼望着裴辙微不可见的嘴角弧度,又去看没写完的“祺”,不明白其中的玄学。
    其实多数时候,他都看不懂裴辙。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之间隔着年岁和经历,后来,又隔着暗恋。
    好在一切都已明了。
    如果现在姜昀祺无端闹脾气,裴辙肯定不会凶他,办法多得是。
    夜幕辽远,雨后青墨底色澄澈明净。云层早就散开,星辰越发夺目。
    宋岐归喝多了,这两天为了赶回来照顾宋姨,工作上的事通宵赶着安排,这会鼾声阵阵,看上去疲惫,又有股懈劲的畅意。
    几近凌晨,裴辙带宋岐归回三楼卧室,然后去了姜昀祺房间。
    门刚开一条缝,室内情形还模糊不清的时候,不知为何,心脏下意识紧缩,裴辙打开门。
    过道朦胧光线一路漫延至床沿,被单平铺,床上没有人。
    黑眸骤凛,裴辙抬手直接开灯。
    “啪”的一声细响,房间亮如白昼。
    陈设和裴辙离开时一样,被单有些凌乱,看得出有人睡过,只是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裴辙目光一一掠过室内,回头看了眼身后走道。
    三楼除了二楼上来的楼梯,还有一处直达一楼设置在外墙的楼梯,就在姜昀祺房间斜对面。
    玻璃门看上去没有打开迹象,暗夜无月,门外树影幢幢,风声鹤唳。
    裴辙没有立即去查看外墙楼梯,他进房间找了下。
    拖鞋不在房间。
    姜昀祺如果状态出问题,很大可能应该还在房间。除非怕到极致,不敢再待下去——这样,姜昀祺更不会想起穿拖鞋。但是现在他穿着拖鞋离开,说明神志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一瞬间的紧绷至此稍有缓和,裴辙闭了闭眼,等胸口一股焦灼阴郁彻底散开,才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路过玻璃门的时候,裴辙想,明天让宋岐归焊死。
    姜昀祺睡在床里,背心躬着,药效渐去,鼻息不再如入睡时那样沉,这会清浅柔和。
    主卧阳台很大,裴辙离开时没顾到窗帘,稀薄星光笼罩在地板,想进一步去照射床上的人的时候,直接被裴辙高大身躯阻挡,严丝合缝。
    朦胧间,似乎对眼前忽然的黑沉依稀有感觉,姜昀祺没有睁开眼,他叫了声“裴哥”。
    裴辙弯身抚摸姜昀祺侧脸。
    手心的凉意这才把人弄醒,姜昀祺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裴辙手腕,眼睛艰涩睁开,望着面前铺天盖地的黑影,嗓音又哑又软:“裴哥……”
    裴辙没说话,低头吻他,姜昀祺尝到红酒饱满浓郁的味道,还有不同以往的强势,间隙里,姜昀祺微喘:“你是不是喝醉啦?”
    裴辙翻身上床将人搂进怀里:“嗯。”
    星光纤细轻巧,浸润在无边无际的夜里。雨已经停了很长时间,但耳边好像还能听到雨林深处传来的淅沥雨声。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白日里的潮湿氤氲再度被放大,就连空气都有了分量。
    姜昀祺被弄得睡意全无,睁开眼就是雾茫茫。
    姜昀祺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喝多了就硬不起来,而裴辙就可以。这一点都不科学。
    裴辙不告诉他答案,沉重木床第一次发出声响,然后就是第二次、第三次……姜昀祺吓得僵住,下一秒羞耻得小腿直蹬,带着哭腔说被听到怎么办。裴辙没说话,手掌包裹住姜昀祺后脑,低头去吻。姜昀祺不让他吻,张嘴要裴辙听他讲话,可裴辙不听他的。裴辙看上去根本就不在意姜昀祺说什么。
    这还是宋姨的家……姜昀祺顿时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求了裴辙好一会,浑身发烫,额头的汗淌到眼睛里,姜昀祺闭着眼睛呜呜,眼眶通红。裴辙俯视姜昀祺,漆黑双眸牢牢攫住他,半晌,翻身躺到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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