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问施珠吧!
陈珞冷笑,道:“这件事还真应该多谢你,我得了信就知道怎么做了。她想左右富阳的婚事,还太自以为是了。我正准备给她个教训,不过,具体怎么办,还差点天时地利,要等等。”
他的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常珂的婚事上,道:“那姓黄的家里是做官的,我不怎么认识,但要打听他们家也容易。这样的人家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家,婚事不成也没什么可惜的。你想让我打听什么?是想给黄家点苦头吃吗?”
在这个话题上,王晞和陈珞一致。她皱了皱鼻子,不屑地道:“那坨狗屎,谁踩谁知道。杀鸡焉用刀牛,把你请出来对付他们,也太瞧得起他们了。我是有其他的事拜托你。”
他平时也算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奉承话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比这更过分,更高妙的也不知凡几,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偏偏王晞的话让他非常的熨帖,他和颜悦色地道:“你说!”
心里却在默默地打算,这件事不管是下刀山还是过火海,他无论如何也得帮她办成才是。
王晞沉吟道:“这门亲事我一直觉得来得很奇怪。而且做媒的还是金吾卫左都指挥使石磊的夫人。永城侯府和石家没什么来往,她怎么会突然来给四姐姐做媒,还临到下庚帖了,却突然变了卦。我就想弄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算是什么事?”陈珞听着都有点失望了,他道,“你在家里等消息好了,最多明天,我这边就有信了。”
他办事,王晞还是很相信。她道:“等会你见到四姐姐可别说漏了嘴,她面子上不好过。”
“知道了!”陈珞有些不高兴地应了。
那天他还真弄来了新鲜的竹荪菌和鸡肝菌、松茸菌等,真如王晞所言的,做了碗什锦菌菇汤。
王晞很是稀罕,连喝了两碗才问他:“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菌子?特别是这鸡肝菌,很不好找的。我还以为今天我们最多也就喝喝梭子蟹粥了。”
陈珞瞥了王晞一眼,道:“去清平侯府要的。”
王晞愕然。
陈珞如同能看透她的心思般,道:“我们家也不是弄不到。但我母亲小的时候吃菌子曾经出过事,从此以后我们家的菜谱上就没有菌子这道菜了。我只好去清平侯府讨。不过,打的是你的旗号,恐怕这人情也得你自己还了。”
“陈珞!”王晞气得觉得这菌菇汤都不鲜了。
清平侯府全是些办大事的,怎么能跑到人家里去讨菌子吃了呢?以后吴家的人说起来,岂不觉得她是个吃货。
陈珞却想着自己去清平侯府时被他们家七爷拉到书房里打听他和王晞之间关系的事。
他还记得那间书房的窗棂支开,外面开的是美人蕉。
吴家七爷道:“外面的传言我们是从来不相信的。永城侯府虽说不靠谱,可我听我们家二姑娘说,他们家那位姓王的表小姐却是不错。你和他们家住隔壁,你给我交个实底,这姑娘的品行到底怎样?我们家的男丁多,和她适龄的有好几个,她可以从我们家随便挑一个。我们家肯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点不含糊地把人风风光光地娶回来。”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人家陪嫁丰厚,别说是永城侯府了,我看就是当初魏国公嫁女儿也未必有她一半多,你们家要是不在乎,不妨派人去探个口气。要不然的,就别祸害人家。出了什么事,永城侯府难道还能护着她不成?”
七爷听了面露踌躇。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如何的忐忑,还有愤怒。
是的,还有愤怒。
清平侯府在很多人眼里那一个个可都是铮铮铁骨,豪爽的汉子,可在陈珞眼中,除清平侯和七爷这样的,全都是些有勇无谋的粗汉,让王晞那朵娇花嫁过去……他脑子里直接现出幅鲜花插在牛屎上的画面来!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连忙打消了七爷的那一点犹豫:“再说了,王家是蜀中最大的商贾,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你们家早不娶,晚不娶,偏偏这个时候娶了个这样的摇钱树,你说,要是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七爷果然有些担心,可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就算是担心却依旧不愿意放弃,讪笑道:“那姑娘也不算大,还能拖个一、两年,等几位皇子的婚事定下来了,我觉得也就没什么了。”
生平第一次,陈珞感觉到了后悔。
早知道这样,宫中花宴的时候,他就不应该暗示王晞跟着陆玲去给清平侯府示警的。
这下好,他们家居然想把他的饵给吃下去。
这和在他饭碗里夺食有什么区别?
他寻思着他还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吴家放弃,结果去苏同那里拿梭子蟹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不知怎么地就把魏槐给带到了白石桥来了。
念头闪过,陈珞摸了摸下巴,那魏槐是魏国公府的旁支,能不能在他身上做点手脚呢?
陈珞虽然一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但心里隐隐觉得这说不定就是个办法。
他心里又高兴起来,并且此时才惊讶地发现,他之前居然一直心弦紧绷着,没有一刻放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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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晞和常珂到了掌灯时分才回去,还带了两小篓晒好的鸡枞菌。
“陈珞简直是暴殄天物。”她下了轿,亲手提了一篓鸡枞菌,兴致勃、勃地向常珂介绍,“这种菌非常的难得,据说是长在蚂蚁窝上面的,这样的两篓鸡枞菌,价比黄金了。它做鸡汤好吃,和黑木耳炒着好吃,做成酱也非常的好吃。”说到这里,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们来做鸡枞菌酱吧?我记得我小时候吃过我祖父用鸡枞菌酱炒的鸡蛋饭,那味道,我现在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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