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啼笑皆非,道:“你这是要我去给庆云侯府太夫人上眼药吧?”
如果她在此时流露出非常欣赏王晞的意思,庆云侯府再怎样,也不会打王晞的主意了。
这也让长公主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问陈珞:“不会是薄明月也喜欢王晞吧?”她困惑道:“当初不是有给他说过亲,他当时还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你不会是在算计你母亲,想让我通过庆云侯太夫人之口把我们家可能看中了王小姐的事宣扬出去吧?我可告诉你,你别看庆云侯太夫人平时很喜欢说话,她却不是个喜欢传话的。你可看错了!”
陈珞觉得他母亲有时候非常的聪明,有时候又非常的糊涂。
他深深地看了长公主一眼,道:“薄明月反悔了还不成吗?”又道,“他要是没反悔,我何必让您看着王小姐?再说了,就算您不愿意,我也有办法。只是您毕竟是我母亲,我若是请了别人出面,怕您面子上不好过罢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长公主睁大了眼睛。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有些混不吝的,别人稀罕的荣华富贵他偏不稀罕,别人不屑一顾的什么手足亲情,他偏偏非常的看重。
可如今,他居然知道威胁自己了。
“我要是不出面,你准备请谁出面呢?”长公主神色微愠地道。
陈珞就像没有看见似的,淡然地道:“当然是请江川伯太夫人了。她老人家心善,又喜欢帮助弱小,还明事理,有她老人家出面,肯定没问题。”
这不就是在说她心毒,不喜欢帮人,还胡搅蛮缠吗?
长公主很想打孩子。
陈珞却没有相让的意思,还在那里继续道:“我实际上瞧着襄阳侯府家的太夫人也不错,是个喜欢说话传话的,可他们家这些年不太长进,没有江川伯太夫人那样受人尊重。可让她跟永城侯府传个话倒也不错。永城侯不是正为施珠的事为难吗?有了我和王小姐的这层关系,永城侯至少能睡个好觉了。我觉得他们家能同意。
“再就是金家,我前几天遇到金大人,马上就是他们家老太太的寿诞了,因为京城里的事多,也不准备大办,就亲戚间请了来吃个饭喝个酒的。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也凤体违和,我想您肯定不方便去。要不,我代表您去送个寿礼?您觉得怎么样?”
长公主气得咬牙切齿。
陈珞小的时候还挺乖巧的,她带着他去哪里都高高兴兴的,后来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就不愿意去金家了。有段时间还看着金松青不顺眼。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和金松青慢慢说上话的?
好像是有一次她病了,连着高热几天不退,大夫都暗示镇国公准备后事了,金松青来探病,据说是听到消息眼睛就湿了。
陈珞对金松青也没有那么反感了。
她不禁幽幽地长叹了口气,觉得之前那些情绪都显得有些矫情了。
“我知道了!”她心平气和地道,“会帮你看着王小姐的,也不会让你去金家给太夫人拜寿的。”
陈珞笑着朝长公主行了个礼,说了声“多谢”,却道:“金家我还是去一趟吧!您这么多年来都一直照顾着他们家,也不缺这一次、二次的了。只是我见了金松青夫人有时候觉得不太自在而已。”
长公主嘴角翕翕,好一会儿才道:“你不用觉得不自在,我没有对不起谁。”
这算是他们母子第一次讨论这件事。
陈珞讶然地望着长公主。
长公主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又强调了一句“我没有对不起谁”。
陈珞点了点头,心里想着,难道是和金松青断了?
也有这可能。
这么多年了,又不可能真的在一起。
断了也好。
至少金家能安生了。
*
第二天,长公主就去了庆云侯府。
庆云侯府吓了一大跳。
长公主出行礼仪繁复,她并不是个喜欢麻烦的,因而轻易不登臣子的门。
庆云侯府开了中门迎接长公主。
长公主和庆云侯府的太夫人闲聊了几句就进宫去了。
庆云侯立刻去了太夫人那里,问出了什么事。
太夫人苦笑着摇头,道:“长公主瞧上了永城侯府的表小姐,想让她做儿媳那妇,这是来给我打声招呼,知会我们家一声。”
说完,她不解地道:“我记得上次我想给小七提亲的时候,小七不愿意,不就算是完结了吗?怎么长公主还来跟我说这件事?不会是小七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吧?”
肯定不是。
别人不知道,庆云侯却知道,这段时间薄明月的精力都放在查宁嫔上了。只要能找出证据证明宁嫔用帑币帮了自家的亲戚,或者有买官卖官的嫌疑,宁嫔的弹劾就跑不了,皇上就算是保住了她,她坏了名声,也别想掌管凤印。
只要她没资格入主坤宁宫,七皇子就别想做太子。
庆云侯笑道:“多半是来找您说说话。”
太夫人放下心来,笑道:“还好之前没有乱点鸳鸯谱。小七不是说,永城侯府的王小姐一直跟在陈珞身后跑吗?看样子那王小姐如愿以偿了。你别说,这王小姐还真是个人才。”
她说完,寻思了一会儿,道:“过两天不是丰台的花要送过来了吗?我们家好久没有办宴会了,不如趁机热闹热闹,把那王小姐也请来,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长公主为她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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