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撑绑好的瞬间,静姝腰间霎时一沉。
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踩着略微有点大的高跟鞋走动了两步,倒是还可,不算特别“负重前行”:“裙子。”
彩云和追月当真是静姝指哪她们便打哪了。
静姝一要裙子,彩云和追月便立时把大红色的蓬蓬裙捧到了静姝近前。
蓬蓬裙虽然与深衣、袄裙、长衫什么的不太一样,但好歹是条裙子,这次没用静姝教,彩云和追月略一研究,便把大红色的蓬蓬裙套在了静姝身上。
还别说,这裙子的尺码还挺合静姝的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
静姝动动胳膊,活动自如,深表满意
木头箱子里还剩下一双黑色蕾丝手套,一顶别着宝蓝色尾羽的大红色礼帽,和一套嵌蓝宝的首饰。
彩云捧着礼帽和手套,追月捧着首饰匣子送到静姝近前。
静姝戴好手套,把众星拱月状的蓝宝石戒指套在食指上,又指挥着追月用嵌蓝宝的项链、耳环和小皇冠换下了嵌珠银饰。
最后把帽子戴到头上,静姝对着内方外圆的规矩镜照了照。
镜子里。
明艳昳丽的少女,穿着大红色的蓬蓬裙,竟仿佛穿越时空,把她带回了她18岁的成年礼。
然而,少女背后雨过天青色的纱幔,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光影交叠,她还是天雷狗血文里那个“美苦惨”女配,身后帷幔里坐着她白捡的夫君。
静姝与镜子里的“她”对视一眼,转身走向架子床,窈窕身姿映在雨过天青色纱幔上,画出一袭曼妙。
*
架子床上。
雨过天青色纱幔上,大红的倩影朦胧婀娜,携着香风渐行渐近。
这一抹窈窕照进心里,谢瑾年不自觉攥住墨玉马到成功,看着纱幔心生期待。
镂空的黑色手套裹着玉白的柔荑穿入纱幔。
雨过天青色纱幔被撩起,泄入一片天光。
身着大红色西洋裙的小娘子带着光映入眼帘,惊艳了他的眼,更惊艳了他的心。
他的小娘子,穿上西洋裙,着实别有一番韵味。
紧贴身的袄衫,把他家小娘子的玲珑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胸前叠嶂更丰隆,盈盈可握的腰身更纤细……
看得谢瑾年心中旖念迭起,直想握着那腰摇上一宿不停。
谢瑾年看着她的目光,热烈得像是藏了火,幽深得似饿狼,仿佛随时便会扑上来将她拆吃干净。
静姝被他看得心脏怦怦跳,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分怯,却是又给她的小娘子添了几分动人。
谢瑾年喉结微动,朝着静姝伸出手,哑声命令:“娘子,过来。”
静姝摇头,镇压着极力造反的心跳,提着裙子反而又往后退了几步:“欸,离得远些才能看清全身效果。”
嵌蓝宝的耳坠子在小娘子透着粉的耳垂上轻晃,晃得谢瑾年愈发心火旺盛,视线不禁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娘子此言差矣,该是离得近些为夫才能看得更清楚才对。”
就您那狼一样的目光,恐怕并不止是想看看而已罢!
静姝十分坚决的摇头:“这西洋衣服料子并没什么好看的,夫君帮我参谋参谋全身效果就好。”
“料子虽没甚么可看,细节却是要看的。”谢瑾年视线着落在静姝脸上,隔着黑色网纱描摹小娘子的眉眼,诱哄,“娘子,过来,让为夫仔细看看。”
别驴我,我不傻!
您那就不是要看细节的眼神!
静姝毫不犹豫地继续摇头,甚至提着缀满红宝石的裙摆开始往后退。
然而,退了两步便盯着被她撩开了半边的纱幔犯了愁——即便躲开了这一刻,却还有下一刻,这纱幔总不能不放。
过去放下纱幔,那直接就是羊入虎口;然而,不过去放下纱幔,又得被谢瑾年用他那X光一样的视线看着换下一套蓬蓬裙。
哎,简直艰难。
静姝与谢瑾年对视。
谢瑾年那个臭狗子,眼底尽是智珠在握,显然是算准了她得过去投怀送抱。
静姝眼波流转,仿佛认了命。
提起小裙子,踩着高跟鞋,朝着谢瑾年一步一步地挪。
“嗒!”
“嗒!”
“嗒!”
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敲进了谢瑾年心里。
谢瑾年不禁微微坐直身体,不错眼地看着他的绝色娇娘走向他,甚至微微张开手臂,做出了静待他的小娘子投怀送抱的准备。
然而,在下一刻,在他的小娘子离他尚有一丈远时。
静姝却是突然驻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开口吩咐:“彩云,去把纱幔放下来,该换下一套衣裳了。”
谢瑾年霎时莞尔。
施施然放下手臂,谢瑾年慢条斯理地靠回围栏上,看着他的小娘子似笑非笑。
静姝被谢瑾年看得心慌慌。
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捏着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故作着镇静任谢瑾年端量,却又忍不住用眼神去催促站着没动的彩云。
彩云心神一紧,忙不迭抬脚开始往架子床边挪。
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缩小存在感,只想让姑娘姑爷把她当做隐形人。
然而,天不佑人,锅从天降,还是被姑娘提溜出来挡姑爷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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