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新安没给回信,不过是按键摁灭了手机。
于尹蕾不过是中间端口。
而最终的目标,是季向蕊。
只要季向蕊最后转入中青新闻社,贾新安的任务就算完成。
贾新安给自己洗脑——他们兄弟帮男人走了这几年生意,男人不可能会像高游说的那样,不管不顾。
所以贾新安觉得高游那不过是混淆视听,绝不可信。
然而,事实证明,高游的话可信,男人才是那个最不可信的人。
马加革和阿耶于的交界厂区。
这几天是生意流通的好日子,男人成天都不在厂区,守着程南荨和Cathy的只有平时跟着他的那几个人。
自从那次酒吧的全盘托出后,程南荨开始会给Cathy回应,但也仅限于不冷不热的眼神。
库里不止一处有窃听器,什么话都最好少说为妙。
但今天,Cathy得到男人允许,能带着程南荨在整个大厂区四处转转,只要不进靶场就行。
Cathy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别的训练场都能进,唯独靶场不能进。
程南荨没给她回答,但她心知肚明其中的缘由。
男人那一整片照片墙,程南荨清楚。
她无意看到过,但出乎意料地,男人并没有用先前每一次处理看到的人的方式去处理她。
而上次那个落魄跪地的人,在下午一点半在厂区内举枪自杀。
自杀原因,她反推就知,他如果没有出卖男人,那就是看到了照片墙,自知死路一条。
恰巧,程南荨那天比的“9”的意思。
除了正经“死亡”的意思,还可以理解为另外一种
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心。
只要他看到了那堵照片墙,就是窃取男人阴暗秘密的小偷。
彼时,倏地一阵冷风,程南荨和Cathy正好走到最后一间靶场外面。
风吹得整堵照片墙都窸窸窣窣地发着喧扰杂声,脆弱的照片有被牢实盯在墙上的,也有摇曳乱飘到快要飞落的。
猛地一下席卷,程南荨被风缭绕,同时脱墙的,还有高墙边缘的那两三张照片。
那两三张照片顺风一路飘零而散。
其中有两张一度快要跃出靶场的范围。
程南荨本不想管,想转身就走。
可她蓦然低眼,瞳孔在短暂的空洞后,骤然紧缩!
她的确看到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而另一张,不是别人,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季向蕊。
同一时间的国内,新闻社里,付玖维大发雷霆,一带牵连就把赵舒梵不是一次改动数据的问题挑刺拔出。
赵舒梵这次倒不像上午那样据理力争,反是破罐子破摔地接受这个结果:“老板,你要这么觉得,那我也没话。”
付玖维觉得她这简直是在强词夺理,气得呼吸渐重,微弯的指节反叩着桌面,质问:“赵舒梵,你扪心自问,我有亏待过你吗?”
“没有。”赵舒梵眼也不眨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对新闻社不利的事?!”付玖维眸中再遮不住震怒!
本该好好解决的对话,赵舒梵从“没有”两个字后,却一个多余字眼都不带,任由付玖维单方面引话,这一言不发的态度像极了是默认。
付玖维当场和她把账算得清清楚楚。
赵舒梵无异议,离开新闻社是既定现状,她没什么好反驳的。
但赵舒梵这不同寻常的态度,落入季向蕊眼里,倒是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比起无言相对,这似乎更像是早有所料。
正是因为早有所料,赵舒梵才会在被叫进办公室问话开始,都保持着淡定自如的态度。
最终结果,赵舒梵只给了句“上班上腻了”,主动选择离职。
她整理好东西后,真就头也不回地要离开。
只是在和季向蕊错身而过时,赵舒梵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季向蕊理解不了。
经过赵舒梵这么一闹,乌烟瘴气的低沉氛围彻头彻尾笼罩在新闻社。
大家都被闹得心不在焉,无心上班。
下班时间到点,大家都先后离开办公室。
季向蕊没走。
因为她手头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苏婥和周意瑄说是要留下来帮她一起,季向蕊没让,催她们赶紧回家。
时鉴中午给她打过电话后,这会还给她发消息:[今晚想吃什么?]
季向蕊秒回:[时队,你不是很忙?]
时鉴:[吃饭的时间有,加班什么时候结束?]
季向蕊:[一个半小时左右。]
时鉴:[我去接你。]
季向蕊:[好。]
很快,新闻社就剩下季向蕊和付玖维两人。
付玖维没像以往一样出来找季向蕊说两句话,而是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坐在办公室的对窗沙发上,远眺着高玻璃窗外霓虹周绽的广厦高楼。
季向蕊知道付玖维现在一定情绪低落。
所以在把资料交到付玖维桌上后,她没立即走。
思考了会后,季向蕊站在付玖维工作桌旁,望着他消沉的背影,出声安慰:“其实她从准备要这么做开始,原因是什么就不重要了。她不考虑整个新闻社的发展,是她的问题,和你无关。你这么多年对她很好,无论是在培养方面还是在私下交流方面,是她不珍惜,所以你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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