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注意到了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笑容,而这个人并不是他的姐姐。
“快,到妈妈身边去。”男人低头对身边的男孩说。
男孩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步履踟蹰的朝‘母亲’走去。
女人还是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开心傻了,却不想在男孩朝她伸出手喊妈妈的时候,女人一把挥开了男孩的手。
随着那一声‘啪!’的出现,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不要叫我妈妈,你不是我的儿子!”
男孩无措的捂着被打得发红的手背,还是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上前试图安抚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妻子,言语间都是在说妻子因为儿子的失踪而精神失常,导致了她没有认出自己的儿子。
客人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的姐姐也信了,只有他在仔细观察时发现了不对劲。
看看旁边又恢复了冷静的姐姐,他压下了到嘴边的话。
那不是库洛洛鲁西鲁。
虽然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他就是非常肯定,起码这不是他绑走的那个库洛洛鲁西鲁。
被丈夫安抚着的妻子脸色变了又变,直到男人朝她伸出双臂的时候,她才爆发了出来。
“随便带个小贱人生的孩子就想取代我的库洛洛,你做梦去吧!”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父亲死了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我能让你一步登天,也能让你再掉下来!”
至始至终女人都没有说她是怎么认出这不是她的孩子的,但无论是眼神表情还是语气,都莫名的让人想要信服。
又有谁能比一个母亲更了解她的孩子呢?
一时间客人们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再看看那个躲在父亲身后的男孩,畏畏缩缩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家子里养出来的,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的人都忍不住偏移了心中的天平,只有少数人还是信任着男人说的话,只当男孩是畏惧着母亲‘发疯’的模样。
在妻子忍无可忍打了丈夫一巴掌后,宴会草草结束,回到家之前姐姐都没再说一句话,这让少年很不安。
他试图让姐姐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终于姐姐有了点反应。
“他死掉了吗?”
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少年用力点头,“死了,是我亲自动的手。”
“这样啊。”
女人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那你说,那个孩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呢?”
少年不敢说实话,只是低声说了句不知道。
外头正下着暴雨,雨水打在窗户上,不停发出沉重的声响。
女人坐在窗边,抬手用指尖描绘着玻璃上雨水划过的纹路,时不时吐出的气息打在上面,形成了一层白雾。
“也许...”
良久,少年隐约听到姐姐说了什么,但都掩盖在了雨声之中。
那对夫妻终是撕破了脸面,连不怎么关注的少年都听说了鲁西鲁家发生的动荡,甚至他们家还因此得了些好处,以往和鲁西鲁家合作的家族不胜其烦转而选择了其他人合作,而有幸被选中的就是他们家。
仿佛幸运之神终于光顾了他们家,不光是事业上有了喜人的进展,他的姐姐也不再动不动的犯病了,反而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参加各种茶会,就像以前一样。
他以为姐姐是终于看透了渣男的本质,决定放弃他也放过自己。
这是他过去从来不敢去想的事,太美好了,导致他一时间不敢相信,还特意安排了人注意自家姐姐的动向,一有异常马上跟他说。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半年多,他终于信了姐姐是重获新生了。
仿佛回到了过去父母还没出事的时候,一家子快快乐乐的生活着,这是过去七年来少年日日夜夜都渴望的。
虽然这个愿望没能完全实现,但现在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事实却打了他一巴掌。
又过了两年多,也就是那次宴会后的第三年,他在某次外出的时候惊鸿一瞥看到了坐在车里打情骂俏的男女。
女人他很熟悉,出门前他才在家里见过,而那个男人他也很熟悉,对方在宴会上被妻子打的那一巴掌他至今也忘不掉。
回到家时,满脸春色的女人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弟弟。
“生意谈的怎么样了?”女人一边好心情的询问,一边放下了手里的礼盒,细高的鞋跟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哒哒声响。
“对方说要再考虑一下。”
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女人没有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只当是生意上的不顺影响了他的心情。
“有点耐心,这种事急不来。”
女人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装完好的礼盒,拿出了里面镶嵌着美丽宝石的项链,欣赏一番后戴在了自己脖子上,然后转身对着弟弟炫耀道:“好看吗?是我亲爱的送我的。”
“我怎么不记得给你买过这样的项链。”少年语气古怪。
女人误会了他的意思,嬉笑着说了句讨厌,用带着娇羞的声音跟他说起了自己新交的男朋友,说他对自己有多么多么好,又给自己买了多少东西,带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从头到尾都是用亲爱的代替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显然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和谁交往。
沙发上的少年只觉得手脚冰凉,没有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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