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朝日奈花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但她的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低喃,话中的内容让朝日奈花的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了。
她能治好重伤的人,却无法治好注定要死的人。
世界上最仁慈的就是死神。
在最开始宇智波美惠子是这么以为的。
多少次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还是活着,宇智波美惠子以为这是死神在可怜自己,认为她命不该绝,这想法虽然可笑,但对当时已经在等死的她来说是最好的猜想,也是希望。
能让她放下一切担忧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很久之后,当她看到了在窗外和黑色雾状生物搏斗的白色山雀,她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不是死神太仁慈,而是她有一个守护者。
小小的,却非常强大的守护者。
朝日奈花心中一个咯噔,“白色的...鸟?”
宇智波美惠子点点头,“外形是山雀没有错,具体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
毕竟她可不记得什么鸟类有这么强大的攻击力。
“那黑色的东西又是什么?”朝日奈花问。
“我不知道。”宇智波美惠子回答,“要是猜的话,可能的倒是有不少。”
她歪歪头,手指点着下巴做思考状,“像是死神啊,妖怪啊,诅咒啊。”
诅咒。
朝日奈花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这是去年年中发生的事,和这个夏季一样是个炎热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季节,好不容易睡着了的宇智波美惠子突然在半夜被冻醒,就算是在门窗都半开着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也是很不正常的。
几近刺骨的冷意让宇智波美惠子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入目的不是熟悉的屋顶,而是一个可怕的,看不清楚脸的黑色怪物。
那怪物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缠绕在它身上的黑色丝状烟雾像爪子一样伸出,在她的肌肤上来回试探,宇智波美惠子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些烟雾渗入到她身体里的感觉,并不痛,只是冷,冷到心跳都要停止跳动了。
宇智波美惠子发誓自己的心跳确实在变慢,一下一下动静的特别清晰,与其说是有力,还不如说是沉重,每跳一下都非常勉强。
她要死了,黑发女人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还好家里就她一个人。
宇智波美惠子用所剩无几的意识想到。
隐约之中,她听到了一声鸟鸣,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宇智波美惠子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眼神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狼藉。
就在这时,宇智波美惠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滚了下来,她低头看去,认出了这是以前见到过的白色山雀。
一看到它,她就想起了那个怪物,和昨晚发生的事。
——不是梦啊。
“是你救了我吗?”宇智波美惠子将白色山雀捧了起来,后者没什么精神的抬眼看她,轻轻啾了一声又合上了眼。
“很奇怪吧?我居然会觉得是一只鸟救了我。”宇智波美惠子轻笑道,“可事实就是这样呢,起码我是这么相信着的。”
似乎是不指望得到什么回应,不能朝日奈花开口,她就继续把这个故事说了下去。
白色山雀的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口,但宇智波美惠子还是特意为它翻出了好多药物,有外用的有内服的,但这都没派上用场,等她回来的时候,白色山雀就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房里的狼藉还提醒着她发生的一切。
这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的事。
等父子三人回来后,宇智波美惠子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噩梦讲给了他们听,随后用玩笑的语气说:“要是你们在家的话,我应该就不会做这种梦了吧。”
她从来不是什么无私的人,对于常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是一点怨言也没有,所以就算知道这只会引起他们的愧疚心,不会起到任何实际作用,美惠子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正如她所想,两个儿子都为此表现出了歉意,保证一定会多陪陪她,倒是她的丈夫一言不发,还因此得到了大儿子的冷眼。
宇智波美惠子知道丈夫有自己的责任,做不到的事他也从来不会轻易做出保证,因此这个时候他的沉默实际上是在她的意料之内的。
与其说是不满他们陪伴自己的时间太少,还不如说是她在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用。
可斑和泉奈都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看到了父亲对母亲的冷漠,还有母亲故作不在意的姿态。
之后父子三人的关系再度恶化这件事暂且不谈,当晚已经熄灯准备休息的时候,宇智波美惠子躺在床上,突然听到了身侧丈夫的声音。
“你说的那个怪物,是不是像黑色烟雾一样的?”宇智波田岛说道,“当它靠近你的时候,你会感觉全身冰凉没有力气。”
宇智波美惠子愣了一下,她没把这些细节告诉他们啊。
“记不清了,也许吧。”她假装生气的捏了把丈夫腰际的软肉,“大晚上的说这些,你是想吓得我睡不着不成?”
宇智波田岛立马讨饶道:“嘶——美惠子我错了,快松手,疼!”
美惠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瞪了他一眼,又用力拧了一下,听到丈夫吃痛的声音才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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