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太固执了,说我是浪漫主义者也好,还是理想主义者也好,但是在我看来,那些喜怒哀乐,爱与恨,仅仅是用大脑皮层分泌物去形容,简直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我也知道,其实自己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但是我依然不会改变自己的说法。科学这种事情,无论怎样都好。但是,人,或者说身为人,最重要的是那颗维持着成为人的心。
在古代的时候,科学还未萌芽,人们是如何解释心与爱的呢?
如果仅仅是因为时代发展,科学进步,就将全部的东西归结为人的生理活动,那未来的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爱只不过是可以遂以贩卖的廉价品吗?那样的爱,和我们现在口中所说的,和古人说的爱,真的是同一种吗?就宛如人工制作的劣质香精,充满了一股工业的味道,只要稍微有点感性的人,都会觉得古怪吧。
我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不能够准确的描述,心是什么,爱是什么,只能够说,能够体会到,感觉到。那样的东西,就是心,就是爱。
到这里位置,我都能感受到一股力量,不是源自大脑,而是来自更高层面的心的力量。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何?为什么做这种事情?这些都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在一般人眼里,就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可这不就是心的结果吗?】
男人盖上钢笔的笔帽,他收起桌子上的稿纸,站了起来,就如同来时那般,从织田作之助的身边经过。“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来找我。”
那声音很淡,但是很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直到对方离开,织田作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确实被对方搭话了,留下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低下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钢笔。这是对方刚才用的钢笔,黑色的外壳,金色的纹路,安静的躺在富有时间韵味的吧台上。
莫名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怎么说呢。有点像传承之类的?或者是选择?对于霓虹人来说,钢笔是一件含有意义的礼物,而礼物的含义取决于双方。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对方大概已经看透他了吧,已经直到他想成为一个小说家,想在海边的房子里写作,所以才把对于小说文学家而言,很重要的钢笔给了他。就像是被长辈鼓励的一般。
织田作郑重地收好钢笔,决定回去就找个地方,把这件来自妖精的礼物放好。是的,在他的心中,那个男人,无疑就是传说中的妖精。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带着钢笔离开了酒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
“我回来了。”
浮梦轻声道,将斗篷解下,他将稿纸放到了桌子上,上面已经有了许多稿纸。走进这栋西洋式的房子,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有着生活的痕迹,比如散落的稿纸,打开或者合上的书,烟斗,又或是墨水瓶。男人罕见的抬起双手,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滑下,他伸了个懒腰,用手揉捏着肩膀,金色的瞳中带着一点疲惫。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书是一件相当平常的事情,虽然随着时间,眼睛会变得酸涩,身体会变得僵硬,但是只要活动一下,就没有关系了。可是写作不同,那些批判犀利,反讽暗刺,冷静理智,纤细感性,庄严大气种种如此的语句从笔中流出,故事的开始和结束,人物的命运与感情全部都交付给手中的那只笔,这样沉重的事情,无疑也会给作者带去很大的精神压力。
上了楼梯,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男人来到床边,倒了下去。对于他来说,可是个相当孩子气的举动。将身体蜷缩起来,浮梦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少了那双震慑的灿金色双眸,只能用美丽绮丽这样的词汇形容的脸变得相当柔和起来,不带有一点攻击性。
走进自己房间的青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稚气的人,侧躺在床上,似乎在做一个安静的梦。卖药郎降低自己的声音,不过他也着实不用为这样的问题担忧,因为这里的每个地方,都铺着地毯,房间内更是铺上了毛绒绒的地毯,虽然有些难清理,不过那是对普通人而言。
卖药郎并没有去叫醒对方,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随便找了个房间睡着了啊。”他的身后,有着水银色发的女子穿着黑白两色的女仆装,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仿佛从最开始就存在一样。青年侧过头,对她笑了笑,“麻烦你找床被子来吧。”女仆轻轻颔首,脚步轻盈无比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她再次出现,手中捧着一床被子,松软温暖。将被子交给浅金色发的青年后,克蕾就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了。毕竟,对方能够轻易的走到先生的身边,不会惊动他,而自己则会被警惕。已经成长了许多的克蕾站在窗前思考了一下,难道是以为共享了感情吗?在理性上,她无疑是权威的,可是如果涉及到感性的方面,立刻就只能成为才入门的学徒了。
当然,克蕾克丝贝并没有觉得气馁,因为她知道,没有意外的话,不,即便是有意外,她也会一直跟随在对方的身边。毫无疑问的,她仍然是那个看着那道美丽的身影的小蛇。
水银色发的女仆离开窗边,朝楼下的厨房走去,最近因为沉浸在写作之中,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苏醒,她要做的,就是时刻准备好一杯温热的牛奶。虽然在这一点上,男人表示意外和微微的拒绝,但这一切都是她和青年确定好的事情,没有任何反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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