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们全体发出了“唉……”的叹息。
“真是的, 都怪我没有看好药品库,让小治偷偷拿到了葡萄糖水。”双马尾的小澄十分自责。
麻花辫的菜穗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这才不怪你, 小澄,我们都没想到小治会那么做。”
“但是……早该想到的, 毕竟小治是那样好的人啊。”小清感到十分失落,低声说道。
这句话又引起了小姐妹们的一致赞同, 大家长吁短叹着表达肯定。
“小治他就是太好了,已经好过头了,这样一定会受伤的。”
“是啊,小治真的太善良了, 对不认识的病人太有同理心了。”
“因为听了那个病人的请求, 他就自作主张用葡萄糖水去安慰……啊, 结果病人正好死在眼前, 小治一定吓坏了。”
“会有心理阴影吧?好可怜。”
“我觉得他不适合当医生,也不适合留在蝶屋,他太心软了。”
小护士们抱在一起彼此诉说着,很快眼睛里都有了泪意。
蝶屋是个治愈伤患的地方,总是会创造出生命的奇迹, 同时也不可避免的会遇到死亡。
比起通过争取得来的生的快乐,那些无能为力的死总是太过沉痛。如果无法用平常心接纳这些,人是很难在蝶屋待下去的,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太多了。
蝶屋的小护士们年纪都不大,寺内清和和她的小姐妹们只有十三岁。这是个很好的年纪,是拥有充足的积极心、能够乐观面对一切的年纪。
她们也很明白什么样的人是不适合这里的。
伤患因为太痛了,挣扎着嘶吼着只求一死,这是时常发生的事情。作为蝶屋的护士,她们绝不会心软同意,而是全力帮忙救治,就算遇到明知救不了只能等死的情况,她们也不会尝试让伤患尽早死去,以减少折磨,反而会尽心尽力去施救、去延长伤患的痛苦。
理由有很多,但要做到是不太容易的,说是需要铁石心肠也不为过。
当痛苦的人用请求的希冀目光看过来时,当那蜜蜂尾针一样刺痛人的眼神避无可避时,当粗粝沙哑的声音不断苦苦哀求,谁的心不会颤抖呢?
她们都很理解太宰治,所以一致同意第一时间剥夺了太宰治继续出入病房的权限,那太过心软的少年不适合再与痛苦的伤患们接触了,他的心必定会受伤流血的。
“那个……”作之助迟疑着靠近过来,“你们需要帮助吗?”
小护士们吓了一跳,连忙抹眼睛遮掩情绪:“你是谁?”
作之助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与宇智波恭弥一起来的。”
寺内清眼珠一转:“是那个代表主公大人过来的人,嗯……”
小护士们彼此对了对眼色,很快就达成共识:“织田先生,我们确实需要帮助,我们想请你去开导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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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香总觉得太宰治狂笑不止的模样像是发了什么癔症,她心里发毛,又害怕这是被她引发的疯病,那她可真是难辞其咎,所以连忙溜走跑去找小忍玩,好缓解一下内心的压力。
虽然穿了哥哥马甲,身份已经不再是主公大人,但小忍的头该摸还是要摸,毕竟小忍又不会还手。
被骚扰的小忍额头上冒出了大大的十字路口符号:“您还真是……”真是主公大人的亲哥哥,都这么爱摸头,什么毛病?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小忍还是决定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名字里有个“忍”字,又或者是她把对主公大人的尊敬分出来一点,也匀给了主公大人的哥哥。
珍香并不是纯粹没事逗小忍玩,占完便宜之后就摆起了正经态度,认真开导小忍:“你觉得不知该怎么和小治相处,对么?”
“是。他内心的防备太严密了,我很无力。”
“我的建议是,别对他太有责任心了。”
小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意思?”
“主公大人把小治交到你手上,并不是希望你对他的人生负责。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负责,人只能把握自己的人生。”
珍香说完叹了口气,想要加强语气,结果发出的是干巴巴一声“唉”,多少显得有点二。
为了掩饰尴尬,珍香只好又补充一句:“小治是很有主意的孩子,他并不需要你的责任感。”
“所以……”小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懂了。
她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给太宰治压力了?
自从发现太宰治很喜欢作死,她就花费很多精力盯着太宰治,连外出杀鬼都暂时停了,根本不给太宰治留出多少私人空间。她最黏着姐姐的时候都没黏人到如此程度。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能成功杜绝太宰治的作死行为,甚至被太宰治两次偷溜进药品库,做出了让她越来越头疼的事情。
她是不是用错了相处的方式呢?她是不是该给太宰治更多的信心呢?
“他虽然一直在作死,但至今为止都没有死,甚至连缺胳膊断腿都没有,曾经还从十二鬼月手中逃生。”小忍沉思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所以他是个令人操心的混蛋,但也值得信任,他一直在和自毁倾向斗争,并没有自我放弃。”
“正是如此。”珍香缓缓点头。
现在太宰治被限制进入病房,这很不好,黑泥的传播是需要与人接触的,所以得赶紧劝人解除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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