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亚必须要尽全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拿拳头砸到那张欠揍的脸上。走路嚣张行事更嚣张的多弗朗明哥长到如今还没被人打死足以说明他本人是有些本事的。
她究竟为何如此弱鸡。路亚陷入了深深的自怨自艾中。
多弗朗明哥不是什么纯情少男,更确切来说,他这个人,从上到下,甚至头发丝儿都透着股欲。眼上虽然戴着墨镜,但是只要他想,他能隔着层墨镜用眼神把人身上的衣服剥光。他就是欲念的化身,痴狂、狠绝、暧昧流作他身体里一意孤行的血脉,燃成他偶尔咬着香烟吞吐出的云雾。
在他的眼神下路亚总会不自觉地紧张。她是个女孩子的事早在多弗朗明哥抢她回来的第一天就被发现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直接做什么。但他望着路亚的眼神却毫无顾忌地坦诚欲望。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躺在老子身下。他这么说。
路亚嗤笑一声,笑他不自量力。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她难以理解的自信。为什么他会认为在他这么做了之后--在他把她掳走困在此处,在他夺走她的自由与热爱,在他用四条链子锁住她的身体之后,她还会心甘情愿地爱他呢?
是他没脑子还是她神经?斯德哥尔摩永远不会出现在路亚的身上。她的爱与热切都极为纯粹,容不下多弗朗明哥浑浊又肮脏的欲.念。他并不爱她,路亚清楚地明白且知晓。他只是享受着征服她的过程。逃不掉德雷斯罗萨,她也没有着急,只是每日坐在床沿望天空。
无云的白天亮堂堂,有云的夜里暗沉沉。海上的天空染了深蓝,北风吹来送信的鸥鸟。
直到有一天,蔚蓝的漫布云彩的天空上烧出一团蓝色火焰,不死鸟的华丽翎羽掠过白云团子柔软触探的边角,海风迫切地胡乱拍打,不死鸟从云霄冲下来,以一种投林的姿态冲进她的窗框。
哐一下撞进路亚的心里。
有点帅。她下了断定。
好久不见,马尔科。
路亚笑容甜甜,马尔科一颗心却堵得不行。这个小没良心的,失踪那么久,他都要找疯了,见面居然只有一句好久不见。可是下一秒他愣住了。
路亚从床沿上跳起来,束着四肢的海楼石哐啷啷响着。她疾步飞扑到他怀里,大红的裙摆轻轻地扫了下他的小腿肚。轻微触碰带来的痒意很快地从他皮肤下的血脉里游到脑袋上,最后掉进他心里。
他叹息了一声,牢牢地抱紧她。
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
马尔科把路亚带离了德雷斯罗萨。多弗朗明哥阴着一张脸,但他毕竟没有跟四皇对抗的勇气。何况路亚早就说了,他不爱她,更不会为她冒险。对多弗朗明哥来说,一场摧毁美与爱的盛宴远比呵护一朵玫瑰成长要快意得多。
这是他的欲。残忍且疯狂。
路亚跟着马尔科去了莫比迪克号。她深切地意识到了在这样一个世界,没有力量保护的美丽是极危险的。她曾经的惰怠差点给自己惹来大祸,幸好还有马尔科。
她开始跟着莫比迪克号上的队长们修行。于修行一途路亚有着远超常人的天分,她的悟性和能力甚至让白胡子都感到惊讶,仿佛她天生就该是极为强大的人,力量到了她身上便如鱼入海,顺滑流畅得不得了。
不过两年时间,莫比迪克号上除了白胡子,便没人是她的对手了。这一度让马尔科很有些失落。他本打定注意要用一生的时间去保护这个姑娘,谁想到褪下美丽柔弱的外衣,这姑娘里面满身是刺,根本不用他保护。
路亚看出了马尔科的失落,强拉着他出了海。临行前满船人挤眉弄眼,路亚大大方方任他们看,甚至怼回去一句:我带我老公出海玩,你们看什么?一个个的,能娶到媳妇吗?
不论满船哗然和白胡子开怀的笑,马尔科跟着路亚离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刚刚的那句话。
闻名新世界,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大海贼头一次对自己的精神产生了怀疑,总疑心自己产生了幻觉。而他面前的美人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怎么了?你不愿意娶我?
马尔科终于相信那不是幻觉。他尽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太过喜形于色。愿意。愿意得不得了。
路亚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不知从哪里变出来朵玫瑰递到他手上。小心,这朵花可是有刺的。
马尔科郑重地接过小玫瑰:那我也会把它妥帖安放在肋骨上。
时光在马尔科安放小玫瑰的指尖凝滞了,云团里的水汽回流江河湖海,上涨的潮水迅疾地往后退,老人挺直了脊背,孩童重又牙牙学语,路亚看着马尔科变回初初相遇时的样子。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在梦境消散前对他笑了下,轻声道:再见。
天地旋转,她陷进下一重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1章 、三重梦2
喧嚣的一天即将万籁俱寂, 静谧的大街落下梦和夜影,还有那白天忙碌的犒赏。此时,我却在寂静中, 辗转反侧,不能入睡①--
路亚披上外套坐起来,起身打开灯,推开窗在窗边坐下。窗外夜色浓郁,月光倒还算亮堂,数不清的小星星打碎了的玻璃一般散落天际,微凉的风吹来一股又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这是属于托特兰王国的独特味道。前不久刚来到这座岛成为甜点师的路亚才刚对这个味道熟悉起来。有点甜过头了,但尚在忍受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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