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泰安帝还拍拍贾珍的肩膀,和善问了一句,“是不是把你爹的兰花给祸害了?你老老实实任职,朕忍痛割爱,赏你了。”
贾珍摆摆手,“不……不……”
“好了,都这么大了,也别孩子气,看看小宝。”泰安帝面无表情道了一句,也不看欣喜受罚的贾赦,道:“小宝,随朕走吧,还有些事要处理。戴权,去通传一声,封花园,免得冲撞了。”
“是,皇兄。”晋王世子沉声道了一句,目光却是扫过欲哭无泪,弯腰相送的贾珍,嘴角弯了弯。
贾珍:“…………”我的心好痛啊。
贾赦一脸欣喜的看着贾珍,“走,我们今日都是小园丁。”多谢列祖列宗!
“珍小将军,赦大公子,”戴权行礼,“小路子会去传唤宫侍,伺候两位,老奴先行去禀告一声。”
“劳烦戴公公了。”贾赦干脆的摘下佩戴的玉佩递过去,“来得匆忙,未备上厚礼,小小心意,请公公喝个酒。”
“赦大公子客气了。”戴权也干脆的接过,笑着转身便走。
不到半个时辰,后宫妃嫔们都得到了消息,各个百思不得其解。罚除草是个什么操作?
贾珍也不解,拿着小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刚下过一场暴雨,这土还有些松软,一砸就是黏糊糊的一团,很适合回忆童年的。
贾珍瞧了瞧很认真除草—不对,大秋天了,哪里来的草?所以,在很认真说要拔草除根的,结果在挖小坑坑的叔叔,于是就一屁股坐下,没事捏泥巴玩。
贾赦唉声叹气着,他什么都想到了,万万没想到宫里的锄头那么小巧玲珑的,过家家一个样的。
他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普法啊,有没有挖掘机,两米八啊,我得挖到猴年马月啊?哪怕有尸臭,我起码也得挖个一米啊。】
【大赦赦,你认为重点是这个吗?重点皇帝限定了果林啊,而出事的地方在梅林啊。】
【但果林不也是有吗?分、尸啊。这个后宫可比我妈还牛逼啊。】贾赦惊叹不已【你说你,只能检测到尸体,却检测不到幕、后黑手。】
按着宫斗剧,一般尸体最多的应该是深井里,岂料哦,一检测,本朝最血腥的杀戮竟然在御花园。
当做了肥料似的。
魔幻。
大白天的,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那……等等,七皇子来了。】
贾赦舞动着小锄头愈发认真了起来。否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一锤子砸人脑门上,这王八羔子!
七皇子是因为听风贾赦贾珍去张府,仗着与晋王关系好拿了玄铁匕首来逞能,最后被罚跪之事而来的。本来想去给自己亲娘—德妃请个安,在讨论几句,岂料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被罚除草,便直接来探一探。
反正他也不怕皇帝起疑,他跟贾赦本来就挺有仇—贾赦曾经带人套麻袋把他的表弟揍了一顿。同样是武勋子弟,但以贾赦为代表的四王八公纨绔派,还挺排外。
他既在宫里,不找个茬,反而令旁人起疑。
“哟,这不是荣公世子吗?怎么干起奴才的活了?”七皇子带着宫侍,威风凛凛而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蹲身挖坑的贾赦。
“奴才见过七皇子,请七皇子安。”小路子弯腰行礼,见人目标明确直冲贾赦而去,忙不迭给小内监使眼色,示意赶紧去联系他师父戴权。这万一闹起来,可得出事。
贾赦弯腰行礼过后,冷声回答: “七皇子,我是一个纨绔不懂法没事,您可得多读些律法。本朝郡王以下,没有世子这种称呼,民间虽有戏称,那是针对王爷家的嫡长子。我现如今不过一普普通通的草民而已。草民除草,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许久不见,赦大公子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七皇子说话间扫了眼满手泥巴的贾珍,最后视线回扫贾赦,毫不客气的反问道:“那怎么不见你规规矩矩用草民之礼?”
此话一出,现场诡异的静寂。
草民之礼,就意味着要给人下跪。
“七皇子,你什么意思?”贾珍怒了,“寻常时候,皇上都没让我叔跪过呢,你算老几?”
与此同时,贾赦也毫不犹豫开口了,“敢问您封王了没有,您也不过普普通通一皇子而已。用您,已经是敬意了。”
没封王,不过一光头皇子。从律法来论,都不如贾珍这个被册封了的小爵爷。
寻常时候,看在血脉的份上,弯个腰,行个礼。
现在,想都别想。
两道声音汇合一起,带着些傲然之气传入七皇子的耳中,让人面色腾得一下阴沉了几分。
七皇子横扫了眼贾赦:“还真不愧口口声声的贾御史,都这么遵纪守法。那万宁寺之时,御史是谁?想想郡主什么时候怀的孕?贾赦,细究起来,你自己都摇摇欲坠呢。”
“你敢说我媳妇?”贾珍气鼓了腮帮子。
万宁寺案件爆发在十一月,反正传到京城差不多那时候。
那时候他还牵着媳妇的手,一起看戏听曲踢蹴鞠的。
而且怀孕也是那时候。
挤兑他媳妇“偷人”。
这下作的就会拿女子闺名做文章。婶婶的事与人有关,这还直接怼上媳妇了。
贾珍怒火冲天,“是你欺负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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