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文书?”贾赦听到这话,好奇看了眼贾政。
贾政忙给人解说先前在门口发生的一幕幕。
与此同时,顺天府尹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质问,面色不改,只揪住了贾家僭越之事,沉声道:“不管如何诡辩,现如今已是铁证如山,还望诸位公子随本官去衙门,说个一清二楚!”
“什么叫僭越?!”贾赦哪怕是个傻子,都觉得自己瞧出些违和感来,更别提他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一下子脑筋转得飞快,想清楚了原委—钓鱼啊!
那就更要好好“演戏”了!
毕竟以他们贾家的威严,可不是旁人想抓就能够抓的!
再说了,还得防着点皇帝万一钓鱼后,又拿贾家开唰怎么办?
不得不防啊!
亲爹可是要进东配殿的爹!容不得有任何的差池!
亲爹太有雄心壮志,逼得儿子不得不思虑周全。
哎……
贾赦思绪转得飞快,越想是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不由得昂首挺胸,扬起了从秦楚涵手里拿过来的文书,都顾不得自己压根还没来得及看,就打断了顺天府尹的话语,“我贾家乃四王八公!你们带兵直接闯我荣国府!还口口声声给我们定罪了,这才叫僭越!”
深呼吸一口气,贾赦回旋扫了眼跟随而来的官吏们,扬声问道:“诸位大人,八议学过没有?我们哪怕真有问题,那也是得去乾清宫,不是你区区的顺天府衙门!已经给你们进门搜查,以证清白了,你们在咄咄逼人,倒是包藏祸心了。”
—八议,规定了八种人(皇亲国戚、功贤故旧、贵族官僚)犯罪必须由帝王来裁定,是封建社会白纸黑字明摆的偏心勋贵的制度。从魏明帝制定“新律”,将此制度正式写入律法后,一直延续到清朝,只有承袭相延的,从未更改过。
他们贾家,不巧正是其中之一议贵。
而这所谓的“龙袍”之主,非但议贵还是议亲。
此话一出,跟随而来的官吏们被贾赦那一眼吓得心中一惊,总觉得有种贾代善横眉冷对之感。尤其是这件事也的确透着些诡异,不是很值得拿顶上的乌纱帽直接去赌一把。于是乎,小吏们的眼神都幽幽看向了顺天府尹。
迎着诡异审视打量的各种眼神,顺天府尹心理恨不得破口大骂贾代善几句,但是面上却是应是咬牙忍住,坚持不改口,“本官奉命行事,尔等再敢阻扰,也就怪本官不留情面!”
说着这话,顺天府尹视线看向了眼沉默着的史世爵。五城兵马司,虽与他顺天府管辖不同,但是若有需要,也是得需要配合这他这个顺天府尹!
贾赦顺着人的视线,也扫了眼史世爵,看着人面色带着惆怅,一副欲言又止,却好像是碍于身上的官服,不敢言说的模样,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大表哥啊,上辈子没看清,这辈子倒是懂了。一开始是觉得人背负太多家族重担,但转念想想,其实也就是个胆小鬼,打着家族的旗号,按部就班的,连三表哥都不如。至少人敢直接上战场厮杀,真正为自己挣回一个忠靖侯爷的爵位来。
“恩侯,”迎着贾赦的视线,史世爵缓缓吁出一口气,视线看着贾赦都有些猩红的眼眸,带着些心疼,语重心长劝道:“你也懂在其位谋其政之理,不光我们,便是其他人都因为这事好奇。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去公堂之上,将一切公之于众,也只有这样,比现如今在这对峙几句,来得更加强有力,不是吗?”
顿了顿,史世爵声音压低了一分,“这事到底是站不住脚,没有律法,没有正大光明放在明面上。”
贾赦听到这话,被个“正大光明”四个字气了个半死,一扭头看了眼引发此事的罪魁祸首贾珍,心理咆哮着:“有本事问皇帝要公主服穿,怎么就不立个字据啊?!”
“等着。”贾赦眼眸燃烧着怒火,“等老子把衣服穿好,我们直接去宫里论个是非对错!”
说着,贾赦去揪着还呼呼大睡的贾珍,凑着人耳畔威胁道:“再不醒过来,你爹来打你了!”
说完这话,贾赦还挥手啪得一下揍了贾珍的屁股。
贾珍只不过睡午觉而已,竟然还一觉睡了一下午,想起来就手痒痒,想揍一顿。作息如此不规律!晚上跟夜猫子一样!
在场的其他人:“…………”
“疼!”贾珍失声喃喃了一句,手是往屁股抬了,但身子却是翻了个身,朝里面继续睡。
能够看得见这一幕的所有人:“…………”
贾赦咬牙,直接挠人痒痒肉,把人弄清醒过来。
睡眼惺忪的揉揉眼,贾珍努力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眼前乌压压的一片人,听得贾赦在耳畔三言两语就说了现今的问题—僭越啊!
“没有明旨,僭越?”贾珍歪歪头,看了眼屋子里的一群人,视线看向当中的顺天府伊,嘴角撇撇,“僭越?那为什么我打司徒宝的时候,没见你们跳出来喊一句啊?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揍他嘛?”
在场所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理不约而同腹诽—还不是因为晋王罩着,一句小孩子打架而已。
“因为晋王叔祖父疼我啊!”贾珍翻个白眼,打了个哈欠,不急不缓的开口:“晋王叔祖父之所以疼我,是因为我祖父救过他的命啊!你们当官之前,能不能把各家谱系背熟背熟!我祖父救晋王,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啊?他留下什么病根,知道吗?为什么同样是兄弟,我叔祖父就是国公爵位,而我祖父爵很低,只不过一等神威将军?作为爵二代,远远低于其他八公子弟?太、祖爷当年怎么奖励我祖父的,你们知道吗?在我贾家有两国公的情况下,为表示谢意,知道用什么表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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