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不是跟大表哥最要好吗?”贾代善神色难得肃杀起来,定定的看了眼自家大儿子。也许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贾代善心中嘀咕着,他觉得贾赦小性子有些变化,但到底人都是会长大的,也没细细去深究过。可现如今,瞧着贾赦这般安排,倒是令他惊诧了。因为贾赦这人,也算得上另类的性子独,是如帝王所言,会分个亲疏远近。
以史世爵与贾赦幼年相伴,一同长大的情谊,在兄弟中应该能够占据榜首的。可人现如今竟然一点都不帮他说一句好话,甚至还带着冷眼旁观,顾忌自家的冷漠。
太奇怪了。
“爹,您这话说得我好像不听敬哥的话一样。”贾赦闻言,气闷,“是,因为敬哥是太子伴读,就连休沐日也很少在家,我跟大表哥相处的时间是多一些。可情谊又不是按着时间长短来分的,我跟神医哥那可是一见如故。甚至没准冥冥之中还是有缘千里去相会呢。”
叶素问鄙夷:“你旅游就旅游,牵扯孙忘忧干什么?”
“嫂子,你闭嘴成不成啊?要是知道你这么霸道,我就直接下令把你关押在苏州了。”
“别扯开话题,说正经事。”贾敬直接一抬手,拂尘卷住贾赦胳膊,冷笑了一声,“贾赦,贾政和史世爵掉水里,两年前,你肯定会救史世爵。”
“哥,你别逗了,我又不会游泳。”贾赦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猛得一拍自己脑门—全怪史世爵待他太好,他先前也太傻逼,造成众人先入为主了。
一想起上上辈子的表兄弟情谊,贾赦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是,我是先前挺……”
咬了咬牙,贾赦说着眸子都有一抹的猩哄,“尊敬,对,我甚至很信赖很尊敬大表哥。可是呢?问问贾政,他在离开万宁寺后找贾政说了什么!拉着贾政说我中邪说我残忍。觉得我残忍,他为什么不自己找我,偏偏找我不对付的老二?”
此话一出,贾代善和贾敬齐齐看向了贾政。
贾政看着这叔侄两的目光,吓了一颤,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回道:“没……没错。”
边结结巴巴将万宁寺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贾政挠挠有些羞愧的脸。那个时候,他……他若是计较起来,或者真有什么坏心眼,直接一封信回家告状,贾赦不死也肯定脱一层皮。毕竟到现在,娘都还是站他这边的。
贾赦拍了一下桌案,“听见了没有?我贾赦在信他,不是傻逼吗?还有先前的龙袍事件,即使是身在其位谋其政,可他也是带兵直闯我荣国府。”
“还有之前暗戳戳的找秦楚涵聊天。”
贾赦说着还拍拍秦楚涵,面色阴沉滴水,“我贾赦再白痴,也要寒心啊。明明知晓我们兄弟有龃龉,还故意拉着老二说,是诚心待我不成?无非是看着爹的态度行事。想要讨好爹,想要所谓的贾家军中资源。”
秦楚涵看了眼脸黑得堪比包公的贾赦。他比其他人都离贾赦更近一分,便总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看得清楚贾赦眼底翻腾的一抹杀气。也不怪贾代善和贾敬纷纷惊诧了,因为这事看起来很不符合贾赦的性子。
贾赦这人嘴硬心软的,说句客观的话,还真有点帮亲不帮理的架势,即使人口口声声的遵纪守法。就像在医馆之时,贾珍和日月山庄的沈小姐有了冲突,若非贾珍自己虽然哑巴,却不好找家长告状,贾赦的杀气是消不了的,就像对峙血月魔教之时候,贾赦毫不犹豫的选择孙忘忧,就像……
秦楚涵想着想着,身形僵硬了一瞬。他也知晓自己记忆力挺好的,可万万没想到有些芝麻绿豆的事情也竟然能够记得这么牢。
他……他应该就是记忆力好,才随着回想,甚至都能够浮现出贾赦当时的话语腔调。毕竟,其他人的神色,他好像也是能够想起来的。
自我笃定的在脑海里化出个小人点点头,秦楚涵缓缓让自己身形放松下来,以最自在的姿势去竖耳倾听贾赦接下来的话语。
岂料,有个无时无刻不找茬的。
贾珍趁着贾赦喘气的空挡,憋不住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赦叔,这不可能吧?打我有记忆起,大表叔帮了我们多少忙啊!你还说是爱屋及乌呢!”
“珍儿,想想晋王。你那么爱吃梨,时常牙疼,他宁愿被你埋汰小气,可都控制着量,只让你一天吃一个。这道理差不多,要有原则,溺爱换一句话说不是蠢就是捧杀。”贾赦说着,还给自己叫了一声劳苦功高,“我也挺喜欢你啊,可也不会毫无原则的顺着你。我若事事顺着你,你觉得好不好。”
“好。”贾珍毫不犹豫应了一声后,迎着贾赦咯咯响的拳头,往亲爹背后一跳,露出个脑袋来,恍然大悟着开口:“你们不要生气,我懂了,真的。大表叔就是想把赦叔当禁、脔一样养起来。”
屋内所有人:“…………”
贾敬扭头直接把贾珍给拖了出来,让人站直了,接受屋内所有人视线的洗礼。
“这……”秦楚涵瞧着又一次用词风格清新脱俗的贾珍,想想自己先前的猜想,深呼吸一口气,打算不偏不倚做一个好叔叔,也替贾珍说几句公道话。
毕竟,这种风格,他已经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没准还能反怼回去了。
“这……这虽然用词严重了些,但应该就是指贾赦若是过分听信史世爵,会造成处理贾家事务的时候有所偏颇,朝堂上为史家站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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