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贾赦嘴角不自禁弯弯:“你说得倒是心理话。”而且,在不知不觉中,秦楚涵已经能够跟他袒露心扉了。
“所以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其实也有点大男人主义,这点挺像你婆……”贾赦捂了捂嘴,纠正道:“像我爹。”
秦楚涵闻言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被授课的事情,不由得头皮发麻,脱口而出:“你这么用词,你爹知道吗?”
“谨言慎行。”说到最后,秦楚涵板着脸,强调。
“好好好。”贾赦一脸宠溺的点头,“知晓你崇拜的偶像他爹是如何教导我们的吗?在战场上在乱世里,只有活着,才算常胜将军才叫人。你心中有牵挂,你才有不顾危险,奋不顾身的勇气。”
说着,贾赦倒是认真了些,目光透过秦楚涵看向了宗祠所在的方向,“贾家从一无所有的流民到可以世袭的国公之爵,虽然有找了个好老大的缘由,可更为重要的缘由,还是心中有牵挂。是兄弟两互相扶持,想着给自家老娘,自己兄弟争一口饭吃。这个念头,从乱世到衣食无忧的大周朝,他们兄弟俩始终坚持这初心,从未改变过。”
“一代就是为了吃。”
“我爹这个二代,上有父兄顶着,不愁朝政勾心斗角,二有接受皇帝伴读教育,他的教育很纯粹,所以他也有纯粹的热血洒沙场的梦。”
秦楚涵神色无比复杂。他从前也是因为此,对救命恩人的滤镜高的比亲爹还高。可事实证明,这两不愧是发小,私底下一个德性。
贾赦说着笑了笑:“也是因为这个初心,即使日后他自己顶门立户,大权在握了,可终究没有到功高震主。他老人家的一生啊,抛却点家务事,很符合孔老夫子说的,衣食足而知荣辱。”
贾赦边说看着身形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的秦楚涵,拉着个凳子朝人身边坐着,摆出一副谈心唠嗑的模样来:“到我这个第三代呢,很关键的转型作用。贾家嘛,家学渊源的确不怎么样,我爹我祖父他们虽然很有眼光想到武转文,可到底没个具体的规划。且又算得上丧偶式育儿,这个词是……”
秦楚涵听着,看着说得一脸内疚的贾赦,抬起手本想去拍拍肩膀安慰,但转念又想起贾赦先前的表白,手僵了僵,语调随着脑中所想也变得有些干巴巴起来:“贾家被抄不是你的错。”
“可还是会多想的嘛,就像你……”
贾赦见状,可毫不手软,边说话边顺手握住秦楚涵的手腕,唯恐把人吓坏了,只不过让人自己反手摸着自己的胸膛。
秦楚涵只觉得心跳嘭得一下,似要撕破了胸膛,逃窜出来。
与此同时,贾赦声音极其的肃穆,目光似鹰隼,直勾勾的看向秦楚涵:“玉皇阁被灭门一案,你依旧走不出来,归咎自己的身世。”
秦楚涵缓缓垂眸,看着扣住自己手腕上的贾赦的右手。思绪没来由的就偏飞到了苏州,想到了在驻扎的军营里,贾赦私下拉着他安抚开解,唯恐他是将灭门案归咎到自己的身世。
要知道,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其实算不得融洽。
“所以啊,你的人生该有新的牵挂。”贾赦眯着眼,看着面色沉沉,若有所思的秦楚涵,毫不犹豫上前。身手难得矫健,似猛兽捕猎一般,双手揽住秦楚涵的脖颈,毫不犹豫上前,颇为矜持的亲了一下秦楚涵的脸蛋。
秦楚涵:“…………”
秦楚涵脑中似电闪雷鸣,劈得整个人都惊住了,不敢动弹。
可偏偏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还是能够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呼吸声完全乱了。
手足无措,秦楚涵下意识的转眸看了一眼贾赦。就见贾赦依旧还揽着他,双目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希冀两人四目相对一般。
那笑容灿然,似天空中的旭日,耀眼无比,让人下意识的想要靠近。
就是这……这旭日现在有点身处在七月,是烈日。
晒得人脑门都是汗。
秦楚涵抬手想要擦擦额头的汗珠,艰涩无比的开口:“你……你……你坐好。我……后世哪怕……哪怕追求,也……也没有那么快的。你……”
我还没有进行系统专业的学习!
这就相当于一个武林高手打一个连三脚猫都不会的白斩鸡,在江湖上会被人唾弃的!
与此同时,贾赦似乎猜得透秦楚涵心中所想,干脆无比说来自己的理由:“我什么我,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想想你小叔叔和小婶婶啊,跟他们一比,我们已经叫夕阳恋了。”
秦楚涵:“…………”
一日之后,秦楚涵看着小叔叔和小婶婶大庭广众之下亲亲,即使两人很克制的亲脸蛋,但也不自禁的红了红脸。
来回反复呼吸了好几回,秦楚涵平复自己偏飞的心绪,抬眸看了一眼高悬在天的金乌,客观着开口:“两位,不是我催促你们。实在是时间不等人。再磨蹭下去,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按着行程,他们今日便要启程出发了。相比贾珍浩浩荡荡华丽无比的钦差队伍,代天巡狩而言,晋王带队走得很低调。就连送行,也只有他和贾赦陪伴贾珍前来。
其他人,用贾敬的话来说,怕掰断拂尘。
晋王听到背后响起的催促声,笑着看着眼眶都微红的贾珍,抬手弹了一下人脑门,轻松状,“你好好玩,到时候多惩治恶霸,为民除害。我呢先去打头阵。到时候你们来东海,我们还可以出海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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