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时遭受了挫折,就算遇到了灾难,人们也可以按照曾经从姬君处学来的知识和经验,重新建立起一个和平又包容的,可以让更多的人获得幸福的世界。
这是姬君离开之后,他们才从仍然井然有序的生活中悟出来的道理。
他一直以为能在这样的姬君开辟出来的新世界中生活,已经是他所能想象的‘幸福’的极致了。比过去的所有想象,所有梦境都要美好。
可姬君,却总能在他觉得已经是极致的时候带来更多。
甚至偶尔,宇智波斑也会有非常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会觉得姬君或许就是神明。
是冥冥中的什么东西,送到自己身边的神明。
并非是墙壁上艳丽而冰冷的壁画,亦或者是冷硬的泥塑雕像,而是他可以碰触,可以祈求,并且可以得到回应的,宇智波斑这一个人的神明。
——‘神明’本人,现在的情况却不怎么妙。
阿缘坐在教堂外的树枝上思考,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刚刚出来之后闷着头一顿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接着又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这点小心思而特地跑去教堂里打扰神父和修女,就干脆坐到了这颗在隐蔽位置,又看起来很结实的树下发呆。
接着又莫名奇妙的觉得比起树下,树上的风景会更好,有风吹过也会更舒服。就脑子一热,把衣服一撩鞋一脱开始爬树。
要知道,从小学五年级之后她就再没做过这种事了。
一开始爬上来的时候还觉得挺惊喜,甚至还美滋滋的想着‘我其实还是很有运动细胞的嘛’,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就要开始考虑怎么下去的事情了。
两米多的高度,要说也不算多高。
但俗话说得好,上去容易下去难,她靠着一股莽劲爬上来了,现在冷静下来没了那股子莽劲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声呼救或许能叫来纳克尔神父和修女们。但……‘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而爬上树,结果下不来还要大声呼救打扰别人休息给别人造成麻烦。’
这种事情未免太尴尬了。
阿缘换了个姿势,艰难的从骑在树枝上变成了背靠在主干上,双脚踩着裙子搭在树枝上的姿势。
要是以前在忍者的世界就简单多了,只要喊一声,斑就一定……
想到这里,她双手抱着膝盖颇有几分懊恼。
我还是太不理智了。
刚还因为人家的事情跑掉了,现在又想要得到对方的帮助。
唉……归根结底,这本来不是什么需要害羞或者尴尬的事情嘛。
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不想强迫自己喜欢的人,不希望这种无形的施压会伤害到对方。那种让对方十几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甚至要牺牲未来才能得到的‘爱情’,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了。
要是斑没有这么好的话,只是一个普通的美男子,她可能还是会想要做点什么的。
但事情没有如果。就是因为斑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才会不知不觉的就在心底刻下了他的影子吧。
阿缘低头把脸埋在了膝盖里,试图把自己变成树的一部分。
又绕回来了,明明刚刚还在想怎么解决现在下不去的问题……
“……阿缘。”
就在阿缘认真考虑在这里待到下午有巡逻的人路过的时候再请他们解救自己,在此之前先乖巧的当一个树枝挂件的时候,低沉的男声突然在树下响起。
而且叫的还是对她来说更加亲密的,唯一属于她自己的名字。
阿缘一机灵,猛地抬起了头看向说话的人,但因为动作太猛而身体一倾向下落去。
“啊!”
失重感让她的心提了起来,但她才刚发出声音,身体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啊。”
有人在她上方这样说道,接着,她被人放到了铺着衣服的草坪上。直到这时,阿缘才终于看到了对方的脸。
熟悉的,带着些许阴郁的美丽容颜。
尽管这样的容貌让他看起来不好接触,却也多了几分野性和神秘的吸引力。让人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人,解开他身上的谜团。
“斑?”
“是我。”
宇智波斑一边应着,一边从旁边捡起她刚刚踢掉的鞋,轻轻的捧起她的小腿,帮她穿好。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好像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两人独处的时候,自己总会不大不小的惹出点麻烦来,然后就要斑来帮自己摆平或者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不会。”
宇智波斑没有再用有距离感的拘谨回答。
“你的事,永远不会是麻烦。”
或者说,能够再多一点才好。
——当然涉及危险可能会受伤的事情还是算了。
面前的少女并不是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无数次出生入死的忍者。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经历过苦难,也不需要拼尽一切去工作才能活下去的普通人。
宇智波斑笔直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将她清秀的容貌和些微的困惑全都看在眼里,并且觉得这样可以不被天之羽衣遮掩,露出真实容貌的少女无比的……惹人怜爱。
宇智波斑单膝跪在阿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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