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乔心舒垂下眼睫,缓缓起身,收拢了被退到腰际的薄衫。当荷尔蒙的热度随着他的停止渐渐挥发消弭,她的手脚依旧有些发软。
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气氛正好,情意正浓,她头脑一热没有拒绝,在这种情况下,男方居然还能喊停……莫非,茨木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女人?!
哦,死gay!
乔心舒脑子里的草泥马再度甩起了草裙舞,如果茨木这会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上来。
然而,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过了好半天,茨木才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更有些沉闷:“你还没答应我……”
乔心舒:嗯?
“你还没答应我……”大妖怪再重复了一遍,“你还没答应要留在我身边,你从来没答应过!”
“我……不想这么草率。”
她听见茨木郑重地说道:“我想要你的一生,而不是……”而不是一夜的欢愉!
乔心舒怔了许久,才终于被拉回了思绪。她真是没想到,他的底线和坚持,竟是为了一句“答应”……
因为她没有答应,所以他不会越线;因为她没有认可,所以他决定忍耐。
她忽然勾起了唇角,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释然。都到这棋差一线的地步了,还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
虽然满打满算,她与他认识才不过两月多,可这之中相处的每一滴细节,又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半生。若是在现代,相亲也不过如此吧?
随意相处,肤浅认识,最后却要走到一起共度一生……
乔心舒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让她在命运的转折点,遇到了茨木这样的男人。
第一次,她含笑起身,张开双臂从他身后揽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如果我……答应了呢?”
她明显感觉茨木的身子一僵,面上的表情呆滞,恍若智障==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似乎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咔嚓”声。
“你……你刚刚说什么?”他饱含希冀地问道,“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说……我答应了……”
室内陡然陷入了一片漫长的沉默,时空好似被摁下了暂停键,将一瞬定格成永恒。
没过多久,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吓得乔心舒尖叫出声,茨木一把抱过她,兴奋得抛了起来:“不愧是我的挚爱,就连对我表白都能如此真诚!”
“不愧是我茨木童子,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他金色的竖瞳绽开光芒,活像是遇到千载难逢的对手一般,浑身都被注入了满满的朝气。最后,他将乔心舒放在榻榻米上,开心地蹦跶起来,然而这一蹦跶……他就捅穿了宫殿的屋顶==
窸窸窣窣的灰尘和大片的石块砸在和室里,乔心舒默然瞧着脚边不远处的石块,再抬头看向顶部的“天窗”……
她大概是睡醒后被眼屎糊住了招子,所以才会觉得茨木帅气无比。
这分分钟想反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第二天一早,茨木满面春风地开始修葺宫殿,而乔心舒则百无聊赖地呆在大树底下乘凉,顺便撸狗。
斗牙被烧掉的毛皮长得贼快,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再度成了个软绵绵的团子,瞧着甚至比前一天还顺眼几分。
他乖巧地伏在乔心舒的膝上,任由她的手揉过他的脑袋、脖颈、脊背,随后软软地撸到尾巴尖上——爽!
斗牙享受地眯起了眼,后腿蹬了两下,舒舒服服地枕上她的小腿,翻身摊开了雪白柔软的肚皮。
乔心舒见这小东西着实可爱,便挠了挠他的肚子。奶狗喉咙间咕噜咕噜了几声,似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他欢快地甩起了尾巴,缠过乔心舒的手腕,正准备给这个漂亮女人来个湿润的舔舔,却不料一只大脚斜刺进来,毫不留情地将他铲了出去,甩成了天际的一颗流星。
“嗷呜——”
乔心舒听见斗牙惨叫一声,就彻底没了踪迹。
“唉,那个……他……”
茨木撇撇嘴躺下,将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她的膝盖上,睁着双含情脉脉的眼,蜷缩起高大健硕的身躯,委屈得像只两百多斤的狗子==
乔心舒:……
她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揉了揉他一头的红发。奇迹般地,她居然也听见茨木的喉管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是满足的喟叹==
乔心舒:……
你特么跟狗到底有什么区别?!
紧接着,茨木如斗牙一样蹬了蹬长腿,铲起地皮两层;慵懒地翻身露出肚皮,压坏了小草数根==
他三下五除二地卸下妖铠,痴汉般的扯开衣衫,暴露狂一样地袒出胸肌腹肌和人鱼线……
乔心舒面无表情地起身,甩掉木屐,一脚踩在他脸上:“得寸进尺!”
哪知茨木牢牢握住了她的脚,深吸一口气:“不愧是我挚爱的女人,就连害羞到撒娇时也是这么迷人!”
乔心舒:……
新交的男盆友是痴汉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千里之外,落在大江山边境、挂上树梢的斗牙:……我差不多是条废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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