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把托盘放在了壁炉前的小桌子上,“如果饿了的话就吃一个蛋糕,今晚他们可不一定能想得起我们。”
“简小姐,他们怎么还没来?”
“我听费尔法克斯太太说恐怕要天黑了才能到,他们临出门前刚好有一个新朋友前来拜访,恐怕会和他们一起过来。”
“那我们今天可以参加宴会吗?”阿黛拉对于聚会充满着热情。
“这我可不知道,阿黛拉。这得看罗切斯特先生是否想得起我们。”简爱倒是不太想参加宴会。她是一个喜静不喜闹的人,况且她从未参加过宴会,不知道有什么礼仪,恐怕也会出丑呢。简爱想起了原本的简·爱,她在被召唤去见客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自己现在一样这么期待又抗拒呢?
话音刚落,费尔法克斯太太就出现在了门口:“今晚或许不会召见你们,但是也要做好临时被召唤的准备,简小姐,去换上一身正式些的衣服吧。”
阿黛拉欢呼一声,让索菲一定要给她穿罗切斯特先生上次送给她的那件裙幅很大的薄纱短外衣。简爱点点头,眼见费尔法克斯太太穿着黑缎子衣服,戴着手套和金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自己购置过衣物,穿的也都是简·爱之前的衣服,那些衣物虽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过于朴素和简单,但是对于她来自流行简约风格的后世的人来说反而刚刚好,日常又舒适。然而她没想到还会有参加宴会的这一天。
她翻着衣柜里为数不多的衣裙,还是选择了原著的简爱那件为了参加谭波尔婚礼特意做的银灰色长衫,丝质的纹理中还有反射着低调光芒的暗纹。简爱把头发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上面的一把盘了起来,用一颗珍珠别针做了装饰。底下的部分梳得平滑,发尾的天然卷透露出了一丝活泼。脸颊两侧也留了几丝头发闲闲地垂了下来。正当她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随意的时候,费尔法克斯太太敲响了门。
“我猜你没有装饰的东西。”费尔法克斯太太递给了她一个盒子,“这是我年轻时候的胸针,也已经不适合我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简爱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费尔法克斯太太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想得起她没有装点门面的饰品,她倒不觉得这是施舍,她很感激费尔法克斯太太的雪中送炭。打开了小木盒,丝绒衬布上面是一只银制的蝴蝶胸针,确实很适合年轻女孩子,可是……“这太贵重了,太太。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看在你帮我忙了这三天的份上,这也是应得的。”费尔法克斯太太的声音十分柔和,并没有平时安排仆人工作时的严厉,“况且,我也很感谢你能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我很久没有过得这么快乐啦。简小姐,你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大的能量。”
简爱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放下胸针,抱住了费尔法克斯太太,这个老妇人才是帮了她最多的人。她从不苛责下人,从刚见面就对她客客气气。正是因为有她,简爱来到这个世界的两个月里,很快地就融入了新的生活,刚来时的不安和恐惧很快就消散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轻抚简爱的背,她也将她当成了亲人来看待。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她从前与下人们一直保持着距离和阶级关系,简爱不是下人,很轻易地就成为了她唯一能谈心的对象。而简爱也总是平等地对待所有人,即使是那些做着促使活计的人,也没有人对她有过不满和偏见。费尔法克斯太太觉得这是一个奇妙的姑娘,没看到连罗切斯特先生都对她另眼相看吗?
“好了,你带上胸针吧。我们去窗户边盯着来路,罗切斯特先生随时都会回来。”费尔法克斯太太很快就从温暖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又是那个严肃自持又可靠的管家了。
简爱戴上了胸针,和费尔法克斯太太回到了休憩室的窗边,从她们的角度,可以看到一条大道直通远方夕阳的方向。
“我打发约翰去大门口看,大路上是否有动静。”费尔法克斯太太看到约翰远远地朝着宅子跑来,喊道:“有消息了吗?”
“是的!我已经看到他们了,太太!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到这儿了。”
“哦!我得下去做准备了。”费尔法克斯太太赶忙快步往门口走,“看好阿黛拉,简。别让她乱跑。”说完她就下楼了。
简爱摸了摸阿黛拉的头,和她一起跪坐在窗边。不一会儿,远处桑菲尔德庄园的铁质雕花大门被打开了,五个骑马的人沿着车道飞驰而来,后面跟着两辆敞篷马车。
骑马的人中,居然有一位姑娘!她侧骑着,女士骑装的裙摆几乎要拖到了地上,简爱不由为她感到担心,也惊叹她侧骑居然能跟得上其他四位男士。
另外四位男士中,罗切斯特先生骑在他的黑马美士罗上,派洛特又蹦又跳地跑在他前面;其他三位都是年轻的绅士,其中一位穿着考究正统,面容英俊男士表情并不十分愉快,另外两个很是时髦的年轻绅士的笑声远远地就传来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楼下。简爱把阿黛拉往后拉,阿黛拉已经看呆了,不知不觉半个身体都快离开窗台,简爱被她吓了一跳。
简爱轻手轻脚地关上窗户,往人群望去时,和那位“不开心”先生眼神对视上了。不开心先生的眼神有点古怪,简爱疑惑,她和他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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