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活生生地被剥皮,这样的手法,可能是他当法医至今,见过最残忍的案子了。
“不对呀!”
苏长河盯着人皮唐卡看了半天,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其他法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什么不对?”
钱金宝皱着眉,这些密宗法器,是信仰,但更多的是一种惩罚奴隶的手段。
可见,那个时代,藏地的农奴制度对人的压迫是多么可怕。
“之前小唐在国外用高价拍下了这些密宗法器,他是发过照片给我的。我觉得照片里的人皮唐卡,和这件,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他没看出什么不对,但钱老经手过那么多死人用的东西,没一件让他这么犯恶心的。
“你有没有觉得,它的颜色太艳了?”
可唐卡的颜色本就艳丽啊。
“不一样的。你看这里,然后对比一下。这种艳丽,不在色彩的搭配上,而在色彩的亮度上。”
他指着那件完整的人皮唐卡,然后又指了指其他的作品。
“你这么说,是有一点区别,就感觉,这个作品是新做成的似的。你还有之前的照片吗?拿出来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手上没有,在家里的电脑上。”
“不过,我倒是很赞同你的观点,这个人皮唐卡,看起来真的很新,和那些油彩与人皮已经融为了一体的法器感觉不一样。”
是啊,确实很新,倒像是最近才做出来的。还没有很好的融合,也没有那么陈旧。
等等……
钱金宝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觉得头皮发麻——
刘宗明已经退出了人群,但他一直注视着这些在赏宝的人,哪怕是心急如焚,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
结果一听到钱金宝和苏长河两人的话,心都快跳出来了。
“刘副会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一个收藏家跟刘云生一起走过来,因为挤不进去,还有点惋惜。
见刘宗明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就关心地问了一句。
刘云生也立马抱着她爸的胳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爸,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又拿了纸巾给她爸擦汗。
刘宗明此时没心情管女儿,把纸巾从她手里抽出来,自己胡乱擦了两下。
“没事,这里是有点热,我去问问看空调能不能开低一点。”
热吗?
刘云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室内温度其实已经开得挺低了,再低下去,她觉得自己会冷得起鸡皮疙瘩。
毕竟,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是无袖的。
不过,或许是这里人多吧。
她没怎么在意,还在用自己的半吊子知识和收藏家交流关于藏地密宗法器的历史。
“我认为,这是他们一种奴隶文化,就是太过残忍了。所以当初废除奴隶制度,才会得到藏地人民的拥戴……”
“不过,这种残忍的惩罚制度,以后都不会有了,这些人皮人骨制成的法器,被当成艺术品保留下来,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
刘宗明往外走,钱翡漫不经心地跟着他,却没有让他发现。
与此同时,他已经通知了警方的人等在外面。
等宾客走后,就会把这件人皮唐卡拿去检验。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那刘宗明的嫌疑,就洗不清了。
当然,同样有嫌疑的,还有那个把唐卡从国外买回来的唐恩科。
他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来源渠道,都值得怀疑。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宗明更像做贼心虚,那个唐恩科还在很得意的炫耀自己从国外怎么历经万难,披荆斩棘把这些东西搞到手的。
“我当时一看那拍卖图册,有这玩意儿,激动得不得了。你们也知道,外国人,都流行什么贵宾卡,你不是贵宾,根本连拍卖会的门槛都进不去。”
“我找了许多关系,才搞到一张请柬。”
“别看那些外国人多么坚持人文主义,以人为本的。好多人都冲着密宗法器去的。有的人想要人皮唐卡,有的想要人头器。”
“这两件,之前相传都在那个提议诺贝尔和平奖颁给某人的人手里,也不知道为啥拿出来拍卖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假的,后来把图册上的照片传给会长,得到他的肯定之后,才放心进了拍卖会。”
“那些人当时可能也没想到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会把两件拍品都抢了。”
“不过,外国人也不是完全就坏,有的人听说了我的身份,又代表了鉴宝协会,就直接弃拍了。”
“……”
听完这些,钱翡直摇头,凭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唐恩科不可能是凶手了。
他这种喜欢吹牛,享受别人追捧的人,是不可能犯罪的。
对他来说,犯罪成本太高了。
何况,他如果杀了人,只怕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显摆。
单就他的心理素质,估计都不过关。
“那你有没有觉得,它和你之前看到的照片上的唐卡,根本不是同一张?”
钱金宝把苏会长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你是说……”钱金宝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苏长河,他一脸恍然,但声音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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