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洗白。”沢田纲吉摸了摸手上的彭格列指环,这一刻,他便重新变成了那位万人之上的意大利教父,他澄澈的眼中满是怒火,他轻声说,“既然日本警方做不到,那就由彭格列帮他们吧。”
“听起来会很有趣?”早在一旁听出了怒气的山本武附和道,他摸了摸背上的老伙伴时雨金时,爽朗一笑,“阿纲想做的事我当然要奉陪到底!”
“谢谢你,阿武!”友人的支持让沢田纲吉露出会心一笑。
“对了,恭弥,能帮我查查那位卧底的联系方式吗?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他。”
“我会通知草壁的。”云雀恭弥再次打了个哈欠,不满的地看着还愣在这里的两人,干脆下了逐客令,“现在你们该走了,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是是,阿纲,走吧,这么晚没吃饭,要不要一起去吃寿司,我亲自下厨哦。”
“当然,那是我的荣幸。”
“云雀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不和草食动物群居。”
“果然被拒绝了。”山本武挠挠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那下次见面会单独给你和小卷、云豆做一份的,拜拜喽。”
云雀恭弥哼了一声,露出惯常的带点挑衅意味的高傲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坐在回并盛的彭格列专车上,山本武转头看向沢田纲吉。
“等会儿不去见见奈奈阿姨吗?”
沢田纲吉表情凝固了一瞬,有点苦恼的说:“之前见过了一面后,就匆匆忙忙走了,我是想去陪陪妈妈。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会不会吓到她?”
山本武哈哈大笑,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放心吧,奈奈阿姨一定会很开心的。上次我快凌晨回去,老爸兴奋地当场跟我打了一架。”
“你那是被当成小偷了吧。”
“是吗?但是之后我们爷俩一起聊了一整夜,白天给别人的寿司都做错了几份。”山本武静静地看着沢田纲吉,“奈奈阿姨肯定也想和你多说说话,不过可不能学我和老爸熬夜。”
“谢谢你,阿武。”沢田纲吉看向远方,那里是并盛,他的故乡,那里有他的亲人,她正在那个小小的、永远温暖的家等着自己。
***
熟练的打开二楼的电灯,不一会儿就铺好奈奈刚从柜子里抱出的薄被,手上的活一完工,沢田纲吉鞋也没脱,便扑通一下瘫在床上,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
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像那个传说中英明神武、万人敬仰的意大利教父。反倒是…像极了许多年前的废材纲。
身下的被褥似乎今天刚晒过,阳光的味道不断萦绕在沢田纲吉的鼻翼间,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沢田纲吉像是回到了从前。每天打打闹闹间渡过快乐的一天天,身边的大家都好好地活在世上,没有分别,有的只是一次次周末的欢聚。
这么一想,废材纲的日子看起来可真不错,但人终归要长大,终归要经历别离……就像自己跟奈奈妈妈,就像自己跟拉尔夫。
进门时跟奈奈妈妈的交谈仿佛依旧回荡在耳畔。
“妈妈,我是纲吉…我回来了!”
“是纲君啊,欢迎回来。”
“妈妈,我好想你,这一次,我大概能在日本呆久一点。”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对了,拉尔夫桑呢,之前不是说会和你一起回来吗?”
“……”
沢田纲吉把脸彻底埋进柔软温暖的被子,妈妈问他为什么没有见到师兄时,他沉默了,但单纯的妈妈并没有领会沉默的意思。
她笑着拍着手说她新学了不少巧克力甜点的做法,想要作为对拉尔夫一直以来照顾自己这个废材儿子的小小感谢。
可是人已经不在了,又该感谢谁呢?
不忍心也不甘心说出心中人死讯的沢田纲吉重新变成了废材纲,支支吾吾地敷衍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拿到被子后更是解脱般跑上了楼。
看着跟被吓跑兔子一样急匆匆的儿子,天然的奈奈妈妈温柔地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这孩子…一提到拉尔夫君就害羞,真是一点没变啊。”
……
随着新的回想慢慢淡去,旧的回忆像是找准了机会般接踵而来。
废材纲像是再次回到了初中时的医务室,带着满身伤痛狼狈地趴在柔软洁白的被褥上,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香波的气味。
这是拉尔夫桑的味道啊……医务室的青年好似对这款香波的味道情有独钟。从初次见面,拉尔夫桑身上一直有着淡淡的、饼干似的香味。
只有两人独处的房间非常安静,只能听见背后书页沙沙翻过的声音。
棕发少年小心翼翼地翻了身,体贴地想着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打扰到房间中的另一位。
悄悄望着身着白大褂沉静看书的医生,沢田纲吉暖橙色的双眸波光潋滟,眼角间满是幸福与快乐。
黑发医生纤细修长的手指滑过书页,却不知为何在翻页前停下了动作,低低地叹了口气,便合上不知名的外国小说。
他看起来有些苦恼,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助他吗?
默默观察着医生的棕发少年脑海里闪过乱七八糟的想法,同时也抬起了头,撞进了对面人那双黑曜石般美丽的双眸。
拉尔夫平静的视线在沢田纲吉身上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后点了点头:“感觉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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