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白了他一眼:“赶紧走。”
阿克斯为阿森纳工作的年限,比凌昀年纪都大,去年还被伊丽莎白二世授勋大英帝国官佐勋章。
“老板?”阿克斯看了凌昀一眼,低头继续干活,“找我有什么事吗?”
凌昀去到另一边:“我想和你聊一下女足的近况。”
阿克斯叹了口气:“我们已经三年没有拿到英超冠军了。”
“是,在那之前,我们连续六年夺得英超冠军。”
收拾完球衣,阿克斯抱起箱子准备往外走:“2009年,我的母亲身体每况愈下,为了照顾她我辞去了女队主教练的生活,今年女队的排名已经落到了第四,我也有一定责任。”
第四这个排名有点扎心,凌昀赶紧从他手里接过箱子:“不不不,主要责任在我,是我没有对这个事情引起重视。”
两个人一起离开更衣室,走向洗衣房:“这也可以理解,女足不赚钱,看比赛的人也少,我们的女足姑娘至今还是租的博伦汉伍德俱乐部的米度公园球场作为主场。这个球场能容纳四千五百人,但每一场比赛到场关注不会超过一千人。”
男女足在资金和待遇上的差别就是这么悬殊,这是由市场决定的,多少人认为足球就该是男人们的运动,甚至认为女性就不该踏入更衣室。
阿克斯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女足球员都已经职业化,但许多工作人员都还是兼职,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能安定下来带他们的主教练带他们。”
凌昀越往下听就越觉得自惭形秽,阿森纳的姑娘们也为俱乐部夺得了许多荣誉,可是她们得到的资金支持远不及男队某一名球员一周的薪水。
他本来是想过来问一问关于那位荷兰球员是否值得引进,却从阿克斯这里了解到了更多女足的情况。
“女足更像是星期日联赛(泛指英国低级别业余比赛),我们没有观众,便会去要求周围的女子足球队或者学校过来观看比赛,姑娘们每次比赛结束之后,都会留下来和球迷们签名合影,当然,其实也没有多少球迷。”
凌昀走进洗衣房,同样也有引来了好几位工作人员的关注。在这里工作的人大多都是女性,凌昀平时和她们极少接触,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阿克斯却把这几个人挨个给他介绍了一遍:“他们曾经都是阿森纳女足的队员,斯科特9岁就加入了球队,退役之后我将她安排在了洗衣房工作。还有其他人,她们有的在酋长球场售票,有的在当上了俱乐部和训练基地的管理,我为她们感到骄傲。”
凌昀觉得这样很好,女足不像男足,没有那么高的商业价值,也没有那么多广告代言和赞助商,她们在退役之后或许很难找到一份能够维持生计的工作,能留在俱乐部继续服务是最好的选择。
阿克斯看着凌昀,其实早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米德玛是一名很有潜力的锋线球员,我认为我们可以签下她。”阿克斯一开始就猜出了凌昀的来意,“我相信我们的女足姑娘们,只要你能给她们一些经济支持,她们一定会为俱乐部取得更多荣誉。”
“还有那名荷兰球员,她虽然今年只有18岁,但我认为她是一名优秀的前锋,我们不可错过。”
凌昀有了改变阿森纳女足现状的想法,但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他需要有一个长期稳定的计划,无论是资金投入、教练和球员的引进还是球队形象和商业价值的开发,都需要一整个团队的人为之努力很久。
他专门把俱乐部负责女足工作的团队组织起来开了个会,说了些自己的想法。但大家的反馈并不理想,他们表示,女足的设立其本质是为了维护阿森纳俱乐部的形象和彰显男女平权,根本不赚钱,投入再多也不会有人关注,更不能为俱乐部带来多少收益和回报。
并且,这个观点也得到了包括董事会在内的大多数人的支持。
这个时候,凌昀才真正意识到阿克斯的伟大,他是个真正热爱足球的人,不为名誉、不为金钱,数十年如一日的推动女足事业的发展。
他一向是个独断专行且一意孤行的老板,董事会在他面前相当于是个摆设,连克伦克这个俱乐部二老板对他所做的决定都喊动不了一分一毫,更别提其他人。
他想要大力推动女足的发展就会立即展开行动,并没有听取任何反对的意见。
星期天温格给一线队全队放了一天的假,正好,下午凌昀便打算前往博伦汉伍德的米度公园球场,观看一场阿森纳女队与西汉姆联女队的比赛。
难得有个休息日可以腻在一起,凌昀要去看女足比赛,阿隆索自然也是要去的。
两个人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家里另一位成员也坐在玄关处满眼期待地望着它俩。
阿隆索问凌昀:“米度公园球场允许狗进场观看比赛吗?”
“……”这个问题可算把小凌老板难住了,他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给对方,“自己查。”
阿隆索很认真地查了一下,不无遗憾地看着旺财:“好像不行,不过我认为这个事情你可以跟你爸爸商量一下,毕竟他是老板。”
凌昀弯腰摸摸儿子的脑袋,非常机智地回答道:“抱歉,米度公园球场是租的,爸爸也做不了主。”
然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撇下儿子,和男朋友手牵手出门过二人世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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