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温格才抬起头来,笑着问他:“你想看看这封邮件吗?”
凌昀想看,又不好意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这不太好吧。”
温格摆了摆手:“没什么,这样的快乐应该和别人分享。”说着他便将笔记本转了过来面对凌昀。
寄件人名叫乔治米尔,签名中写到,他来自伦敦,是切尔诺贝利慈善事业的发起者。
切尔诺贝利这个地名听在凌昀耳朵里熟悉又陌生,他没去过这个地方,但这个地方被大众广为熟知是因为一件被称为历史最严重的核电事故,这次灾难所释放出的辐射线剂量是二战时期爆炸于广岛的原/子弹的400倍以上。一座城市因此而被废弃。
邮件很长,饶是凌昀这种能够一目十行,也花了好些时间来认真阅读完一整封邮件。
邮件中还附上了大量图片,其中大多都是些饱受病痛这么的孩子们。
说他们是孩子其实并不贴切,其实他们比凌昀还要年长,只是因为超量辐射伤害让他们早早的患上了白血病,病痛的折磨让他们的身体发育迟缓,看上弱小而憔悴,比真正的孩子还要脆弱。
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微笑,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尽管目前的治疗只能尽可能延长他们的寿命而已。
温格在一旁说道:“许多年前,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乔治米尔的邮件,他告诉我,那些受到核电事故影响的孩子们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却没有钱治疗,只能在家里等待死亡。”
“他向英超所有主教练都发出了相同的邮件,试图通过这项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足球赛事,让人们关注到那场灾难之后,孩子们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温格指着邮件上一个女孩子的照片说道:“她叫蒂娜,我还记得乔治米尔给我发来的第一封邮件中就提到了她,她在16岁那年被诊断出白血病,那时候她还拥有一头金色的长发,经过长时间的化疗,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凌昀看了一眼屏幕,照片上的女孩约莫二十多岁,留着光头,他想象了一下对方一头金色长发的模样,那一定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我收到邮件之后立刻给了他回信,在信中我告诉他,我们很乐意帮助那些孩子们,并且给了他阿森纳基金会负责人的电话。不久之后,我们的同事就带着衣服、鞋子、书本和玩具去看望了孩子们,这十年间,我们在那里先后建立了七座康复中心,聘请专业的康复师为孩子们进行长期的康复治疗。”
“还去了两位专业的足球教练,我们坚信,足球能给孩子们带去希望。”
阿森纳基金会涉及的公益项目遍及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凌昀不可能每个项目都事无巨细地亲自过问,因此,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不多。
但故事说到这里凌昀便有了印象,他曾经似乎看到过这则新闻,说是当初整个英超球队的主教练都收到了来自乔治米尔的邮件,但最终只有温格一个人给了他回信。
凌昀抬起头来,就那么看着他们的主教练,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
“我很高兴能够帮助到那些饱受核电事故伤害的孩子们,每年都会收到来自他们的邮件,其中记录了他们这些年来的变化,也有孩子们给我的亲笔来信,听到他们说喜欢足球,喜欢阿森纳的时候,心里那种喜悦之情和夺冠差不多。”
说完这些他才注意到,凌昀已经看完了邮件,此刻正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温格问道。
凌昀说:“一直以来,您都是我的童年偶像,今天之后我对您的敬佩之情更是强烈。”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温格挺不好意思,低下头,笑着轻咳了一声。
凌昀却接着说道:“您不仅是阿森纳的教父,也是我们的精神体现,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枪手。在您决定退休的那天,我能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您在酋长球场举办盛大的仪式,感谢您对俱乐部这么多年的付出。”
这话听得温格哈哈大笑:“说什么呢,我还这么年轻,可没有想过退休的事情。”
凌昀端起茶杯,朝他的方向举了举:“那就最好了,正好我们也希望您还能在阿森纳执教二十年。”
忙完了俱乐部本赛季的收尾工作,凌昀便开始着手去非洲的事情。
经过那封关于切尔诺贝利的孩子们发来的邮件启发,他突然觉得这一趟非洲之行不必局限于拯救犀牛那么简单,他可以带上阿森纳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走访附近的村落,看望那里的孩子们,将足球带进他们的世界,也为他们带去生活的希望,与未来的期盼。
上飞机的时候,凌昀带上了一整个团队,把哈里看得目瞪口呆。
这可不是他事先设想好的,他以为凌昀是作为休假状态被他拉去博茨瓦纳,那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地方,有一望无垠的草原,有自由奔放的野生动物,到了夜里还有璀璨的繁星。
他们白天可以为了保护野生犀牛一起工作,晚上可以并排躺在草原上看着星星聊天,夜里他们还可以挤在同一个帐篷里睡觉。
而现在,看凌昀这架势,显然是要带着整个团队去工作,阿森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真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取代,他做任何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为这家俱乐部带来利益,不管这种利益是金钱方面还是名声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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