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川被最早的毒所制,这种精神类的毒药,麻痹神经,她既无法开口,也难以动用异能。
果然把她调查的很清楚了。
她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人群。
玉川不觉得这个天平公平。
一个天平,一端是她一人,一端是学校所有人。
这些人大部分是稚嫩的学生,部分是温和的长者,部分是社界精英……他们的目光有的怯生生,有的蠢蠢欲动,有的包含愧疚……
幸子身上也有红芒,她慌乱之后苦笑,“果然,坏家伙总是难有机会从良的。”她握住枪的手在发抖。
玉川把全部精力放在解除手上的毒上。
只要能开口,她就有办法突破面前的困境。
她艰难调动异能,水珠缓慢在空中浮现字符。
——请等待一下。
屏幕里,费奥哈尔笑眯眯,“时间并不等人哦。”
他话音一落,人群便有窸窸窣窣之声。
谁能知道这毒什么时候发作呢。
玉川一动不动,她暂时没有精力作大动作。
或许是她的虚弱已然彰显。
人群的动静变大了。
她是一个黑手党,不是吗?他们都是清白的人,他们只是想自保。
费奥哈尔隔着屏幕都能猜到人群想法的转变。
他轻轻叹气,“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猩红而深邃的眼底苍凉的漠然,他问:“玉川小姐,你觉得呢?”
压抑的气氛,有什么在阴影里悄然酝酿。
费奥哈尔看着玉川惨白的脸色,话头忽然一改,他道:“玉川小姐,听说你准备学俄语,如果今天过去,我或许会是个好的俄语老师。”
他调查了玉川许多有趣的事,他挺好奇的。
这是个隐晦的邀请。
费奥哈尔真心觉得,玉川应该站在他们这边。
就在这时,冷凝的气氛忽然崩裂,就像雪崩一样骤然,就像大坝冲毁,山洪滔天。
玉川不能动弹。
麻生幸子挡在了她面前。
袭击者一击不成,便浑身发抖软在地上不敢动弹。
幸子不住的流血,袭击的人狠了心动手,他或许以为这个幕后的人准备拿他们的命招揽面前的女人。
无疑,他是个聪明人,他想保命,他想得更多。他选择了展现自己,并抢先下手。
见血了。
人群就像见血的鬣狗骚动不止。
费奥哈尔看着眼前一幕似乎也愣了一愣,他先是饶有兴趣地挑眉,而后端详玉川,察觉到她周围似乎震荡着无形的气流。
他选择暂观其变。
无论如何,只要玉川对平民出手了,即使只是一个,就会有天大的罪名被敲实在她身上。
他的目的仍能实现。
幸子的鲜血很红,血红染上人的眼睛。
幸子按着伤口,仍然坚定的挡在玉川面前。
她喘着粗气,自嘲:“从、从良不易,还债倒、倒是很快……”
迫于她的枪弹,人群暂时只是缓慢蠕动。
*
太宰被挡在了无形的异能力屏障外。
这样等级的异能力者进入横滨,港口mafia却没有得到具体情报。
“军警……”太宰治沉着脸。
“果然是阴渠里的老鼠,将洞都打到隔壁去了。”
他没有管军警接连送至的函件,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取消这个屏障的关键。
他没有花太多时间,很快。
屏障开始震动。
这时不用费奥多尔多言,围困此地的黑帮成员已经与港口mafia短兵相接,惊恐的呼叫:“是港口mafia!”
人群战战兢兢,不肯坐以待亡。
他们当然“聪明”地觉得港口mafia一旦进来他们就真的完了。
*
不过短短几分钟,幸子终于倒在了围攻下。
她的鲜血溅在玉川的脸上,滚烫。
幸子倒在地上,倒在玉川面前,很不甘心,但是她似乎又彻底释然了。
“砂糖砂糖……”
她流着眼泪,看玉川。
她大概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没有忏悔,只是……”我挺喜欢爷爷带回来的砂糖。
玉川本来可以救她的,但是现在她的余力只能攻击这些普通人,却做不到救人。
她睁大了眼睛,她说不出话。
她从未这样无力过。
更多的恶意将幸子毁灭,顷时向她铺天盖地压来,如浓重的乌云烟瘴,将她紧紧包裹。
太宰远远看见了这一幕,中也跺碎了地面疾驰而来。
玉川在恶意的包围里,脸色如同雪一样苍白。
她知道世间有善意,有恶意。但是她从来不觉得两者有什么不好。
凡是存在即是合理。
对九天上的神祗而言,这点人的微末善意和恶意究竟有什么区别吗?
但是现在,她想,她果然像太宰说的那样笨。她有许多事都想不明白。
原来微末恶意也能汇聚而成如此庞大。
原来微末恶意也是能让她痛的。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一把匕首重重扎进她的后背。这是浑水摸鱼的黑帮成员。
费奥哈尔大惊。黑帮居然胆敢动手!
但他又很快冷静,他从不小看人的恶意。大抵黑帮觉得这能折断港口mafia的一条臂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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