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乌鸦传递给小花精的信息就是,它们在荣府内闻到了人类即将死亡的气息。
荣府内生死攸关之人,只有祖父。
小花精马上警觉,自己对于荣府灵气稀薄的感触是对的。
天地对这一方土地的庇护正逐渐减弱。
小花精虽然做人的时间很短。
她却看出来了,整个府邸,大伯父与父亲根本不能主事。
祖母虽能干,却是后宅妇人。
祖父活着才能支撑府邸,才能镇得住大伯父,镇得住自己的母亲。
小花精真是不感敢想象,荣府若是没有了祖父,凭着祖母的偏听偏信;
凭着大伯父的横不吝,大伯母的懦弱;
再有父亲志大才疏,母亲无知无畏心狠手辣。
这样一群人闹腾起来,无人能够压服。
整个府邸,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小花精不知道,这个府邸失去了祖父,天地的福佑还有多少。
荣府的气运,还能不能护佑她不受雷霆,平安长大,寻觅催生本体的机缘。
若是这一辈子不能够催生本体复苏。
小花精却不能像人类一般重新轮回。
除非她再一次夺舍。
否则,她就会灰飞烟灭,消失在天地之间。
修道之人夺舍有许多的条件限制。
没有福分,没有修炼根骨,夺舍也是白夺。
不能修炼,灵魂就会逐渐消散。
如今这一具身体跟她十分契合,且能修炼。
小花精不能失去这一次机会。
看来不能指靠那些太医。
局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再不能藏拙。
她得亲自出手保住祖父。
第20章 出手
然而,小花精眼下却没机会见祖父。
祖母不待见母亲,根本没有让母亲伺疾的意思。
自从祖父生病,父亲吃住都在荣禧堂。
原本搬家就仓促,父亲的许多衣物都没有搬进花园子。
如今,俨然跟母亲成了两家人。
二房伺候父亲的长随小斯丫头,都一起去了东大院。
小花精求过兄长贾珠,贾珠却说,祖父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祖父的病房一直是大伯父与父亲轮值,又有宫里的太监侍卫。
他也不能轻易得见祖父。
贾珠对祖父很敬重,神情十分忧伤。
小花精没有达成目的,还要反头安慰兄长一番。
她有些抓瞎。
她也不能元神出窍的去见祖父。
弄不好直接吓死祖父。
小花精正在思虑如何说服兄长下次再见祖父的时候带上她。
或者,让兄长给祖父带个口信,就说她思念祖父?
小花精百思无计准备硬闯荣禧堂之时,机会忽然而至。
却是祖父自知不起,这日精神好了一点,提出见见儿孙。
时隔三月,小花精再次看见四姑姑。
四姑姑瘦得脱形,眼睛越发大了,酒盅似的。
祖父床前跪着大伯父与她父亲贾政,再有三位兄长。
前面一排排的脑袋挡着,小花精根本挤不上前。
小花精遂拉着四姑姑,仰头说道:“四姑姑,您怎么哭了?”
她知道四姑姑是因为祖父担惊受怕。
但是,她只是一岁的孩童。
她只能不知道。
贾敏哭得不能自已,她躬身抱着小花精:“元儿……”
小花精说话的声音不甚大,带着甜糯的奶音。
在寂静的卧房,却十分清脆明晰,惊动了贾代善。
他顿时记起这个孩子,还有她出生时候的特殊异象。
他当时还很失望,他不是小子。
此刻,他却心生一股异样。
孩子的声音,犹如一阵清风,竟让压抑心胸得到缓解。
心里顿生一种亲近之感。
他忍着疼痛,伸手说道:“是元丫头啊,过来,到祖父跟前儿来。”
贾赦贾政让出了床头的位置。
贾敏闻言,忙着抹把眼泪,带着元春上前。
小花精伸手搭上祖父的手,食指中指很自然的搭上了祖父的脉搏。
贾代善一愣。
小花精却很沮丧。
祖父的脉搏迟缓晦涩。
小花精不懂医术,却知道这种脉搏不正常。
此刻人多眼杂,小花精不敢实行治愈术。
小花精故作懵懂:“祖父,您怎么啦?”
贾代善道:“祖父病了……”
小花精一笑:“生病啊,父亲上回也生病了,吃药就好了,祖父吃药没有?”
小花精想提醒祖父吃药,她就可以乘机在汤药里面做文章。
贾代善的汤药,每次都是太医守着煎熬,然后由贾赦贾政尝药,再亲自喂药。
这两人对父亲的孝敬毫不作假。
别人很难插手。
小花精思虑着,如何获得一个给祖父喂药的机会。
贾代善笑道:“祖父吃了。”
小花精追问:“那您什么时候好呢?”
贾代善笑道:“不知道呢,祖父也想知道。”
小花精说话间,已经手脚并用爬上祖父的床榻,靠近祖父观察。
她没有乌鸦的鼻子灵。
但是,她也嗅出了祖父身上有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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