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着啊。
再者,张氏是心病。
就似贾母当初,再多的治愈术也解决不了。
除非是贾瑚将来迎娶了张家女。
三月中旬。
京郊三百里再一次出现了大变故。
却是去年是暖冬,雪下的很小,几乎都没怎么存住。
开春之后,京郊周边的疫情再次反复。
宛平县疫情不大,之前小花精几个在宛平下的功夫起到了遏制作用。
但是,暖冬的后遗症出来了,病虫害特别严重。
叶子菜的生长速度,不及各种虫子祸害。
白天看着绿油油的菜地,一夜之间,成了光杆子了。
有些嫩芽甚至连杆子也没剩下,都被害虫吞噬了。
这种青虫,百姓有法子治理,各家各户回去把草木灰泡水喷洒。
不足够的部分去山上割草砍柴。
青菜反正也只做辅助,且能再生长。最恼火的是麦苗长满了蚜虫。
许多百姓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捏捏。
但是,十亩百亩的土地,哪里捏的过来。
再者,你今天捏死了,明早起来,又爬满了。
绿油油的麦苗都卷叶了,枯黄了。
这般下去,春季又要绝收。
春季小麦是主产。
这一遭灾,又是颗粒无收了。
贾政忙着修建水渠,忙着浇灌农田,满以为能够打个翻身仗,今年不吃赈灾粮食。
贾政嘴巴都起泡了,亲自回京禀奏灾情,向户部求援。
户部有大司农,希望能够帮助整理虫灾。
大司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放的都是马后炮:深耕啊,泡水啊。
这都是播种之前的功夫。
如今已然出苗了,马上要抽穗了。
那就是没办法了。
倒是可以撒石灰。
但是,麦苗快抽穗了,你撒石灰,蚜虫死了,麦苗也烧死了。
大兴县令嫉妒,言语挑衅:“你那里还没有疫情呢,你吵吵什么呢?
麦苗毁了,你可以改水田种稻谷啊?
南方的中晚稻,你连种两季也回来了。
我这大兴县里人都死了人了,春耕都没种上啊……”
户部本来就焦头烂额,借着大兴县令的话怼贾政:“这边忙着救命呢。
你县里疫情控制住了,跟着瞎起哄捣什么乱呢?
这么多官儿,难道就你一个人忧国忧民?”
贾政看着难兄难弟,心里却不同情他,只有鄙视厌恶:你自己个不下功夫清理水源,加强防御,怪得谁来?
你治理不力死了人,也要我县里死人才平衡?
狼心狗肺!
贾政不是贾赦,你不讲理,他敢撸袖子大嘴巴子抽你。
贾政不敢怼,心里不服气,又回去找他爹哭诉:“爹啊,你给儿子想个辙?”
贾代善一听又是这话,起身就是一脚:“老子早就说了,这话你跟陛下说,跟有司官员哭去啊。
一有事就回家来哭,你给老子做官,还是做的朝廷官?”
贾代善都懒得跟蠢儿子掰扯,直接把人用笤帚抽下山:“户部侍郎不是说你的事情不急他们很忙吗?
那你就耐心等待。
他总有个空闲的时候,一天不理睬,你就坐一天。
跟老子怎么哭,就跟他们怎么没哭。
至少哭三天,那时候户部再没主意,你就回去吧。
老百姓不是在捉虫吗,你也帮着捉呗,能捉多少是多少?”
贾政一边跑一边哭:“爹啊,我去户部哭什么啊?”
贾代善道:“不是说想买南方的糙稻谷种没有银子呢,找户部解决呗。
你自己去卖一来一回,什么都晚了,得让户部出面,让海疆那边送种子过来,日夜赶路,快马加鞭,顶多十天。滚吧,下次回来希望你是来报喜。”
贾政告辞了。
贾代善气吁吁的跟段先生说道:“我这养得什么儿子,我这养的祖宗。”
段先生却道:“政二爷难得的率真之人,官场的经济可以慢慢学,总比那些贪酷残暴之人要好得多。”
小花精又旁观她爹被祖父揍了。
午后下学,她也悄悄换了儒生袍,合着贾琏一起去户部看热闹。
衙门一般上午开衙,下午就歇息了。
如今非常时期,衙门都不关门了。
小花精坐在六部对面的一家茶馆里。
贾琏给了老板五十两银子,包了临街面的房间。
他吩咐小花精在此等候,他自己混到衙门前面去探查。
贾琏回来笑得治打嗝,捶着桌子笑:“二叔真的跟户部大堂上哭呢。
哭着说百姓春季绝收怎么办呢?
本官带着宛平六万百姓的希望上京来了,回去如何交代呢。
户部侍郎劝二叔自救,二叔又哭:本官倒是想,只是去南方买稻种没银子啊,去年刚遭了灾啊。
户部掌管全国的春耕秋收,管着朝廷的赋税,你们不能只管收税,不管耕种啊……
其他六部都围着看热闹。
我看,那个户部侍郎也要哭了……”
小花精不好意思看,问道:“真的哭了啊,流眼泪?”
贾琏道:“这倒是没有,就是拖着哭腔说话,就跟有些女婿哭丈母娘那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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