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院的都御史却临时倒戈:“启奏陛下,微臣只是想要追查事实真相,并无怀疑母后皇太后之意。”
十三冷哼:“都御史大人到底是赞同立案,还是不赞同?”
正在此刻,宫外忽然传开喝道声:“皇后娘娘驾到。”
少时,小花精的身影在殿前出现。
但见小花精穿着衮服,头戴九凤冠。
足踏云靴,沐浴金光,犹如菩萨神女一般,缓缓走到殿堂之上。
两班文武齐齐跪拜:“臣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小花精站定之后,肃身参拜:“臣妾拜见陛下,臣妾闻听十九弟来报,却说有人大逆不道,在朝廷上公然诬陷母后皇太后忤逆犯上。
并且还要捉拿母后皇太后上殿对质……”
这话一出口,满殿文武齐齐跪下磕头:“臣等不敢。”
小花精却道:“敢也罢,不敢也罢。
有子不让父上前。
本宫自从入宫,承蒙母后皇太后细心教导,爱若亲女。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遑论是母女婆媳之情?
今日就请满殿文武替本宫作个见证。
此时此刻,无论是谁要参奏母后,还是与母后质对,臣妾身为儿媳,都替母后应了。
因为,自从上皇仙逝,母后的生活起居都是本宫一力承担,母后有罪,本宫愿意代替受罚。”
贾珠在小花精进殿之时,已经跟小花精交换了眼色,知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贾珠站在文官的最末尾。
十三十七还在惊骇之中。
贾珠已经朗声应道:“微臣贾珠,愿意替娘娘见证。”
十三深知,贾珠不会无的放矢,当即也道:“十三愿意替皇嫂见证。”
十七紧跟其后,然后所有的王爷都说要作见证。
然后,文武百官都愿意作见证。
乾元帝见小花精出头,知道一切万无一失了,心里乐开了花,正要收拾这几只呢,瞌睡遇到枕头。
美哉!
乾元帝心里一阵傲娇,这个小媳妇真是太给力了。
他笑着冲小花精招手,又拍拍宽大的龙椅:“梓童上殿来。”
小花精福身道:“多谢陛下爱惜,只是臣妾今日为了母后娘娘应诉而来,陛下作为主审,不应该偏私。
您应当秉公御审,才是正道。”
乾元帝闻言马上瞪眼福六:“皇后来了半日了,难道要朕亲自替皇后设座?”
福六颠颠的认罪,又颠颠的抬上来一把祥云纹的龙椅,摆在殿堂中央。
小花精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这样大马金刀的坐南朝北,像什么样子?
群臣都跪着呢?
那就真是匍匐脚下了。
紫苏将龙椅侧置。
小花精却并未落座,却是走到顾芾面前站定:“次辅大人,本宫不会仗势欺负大人,大人把方才的奏对再说一遍,让百官也替大人做个见证,如此方显公正是不是?”
小花精言罢再看起居郎:“也请起居郎,仔细记载,今日本后在乾清宫,替母后皇太后张目,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生死祸福与旁人无关。”
文武百官差点失笑,有关又如何?
皇后还是皇家人,难道株连陛下?
搞笑吗?
谁敢!
小花精赶在锦衣卫指挥使奉命之前,再次征询顾芾的意见:“次辅大人,乘着现在锦衣卫尚未出发,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只要大人愿意三拜九叩向太后娘娘请罪认错,并提交请辞本章,辞官归隐。
本后也替大人在皇太后面前求个人情,不治你大不敬之罪,以及诬告反坐之罪,大人以为如何?”
顾芾见皇后这般笃定,其实也有片刻的犹豫。
但是,他知道,他此刻退让,即便他赔罪认错,御史也会咬死他。
这些年,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自从他投入诬陷许家之后,尝到了甜头。
从一个侍郎做到次辅,一路上血雨腥风多少次。
他一旦倒下,就如同羔羊掉进狼群,死路一条。
顾芾看着他身后几个同盟,再看已经可笑变节的都御史,嘴角勾起讥笑,这一次参奏皇太后,不成功便成仁!
顾芾磕头:“微臣多谢娘娘隆恩。
然,微臣一心维护朝廷的律法,绝不会因自身利益,罔顾社稷安危,皇家尊严。”
奸贼临死,还要给自己脸上上彩,讽刺小花精私情至上。
她至诚至孝有错吗?
合伙子欺负太后老人家才是不要脸吧?
小花精道:“但愿大人求仁得仁。”
乾元帝心里十分痛快,命令锦衣卫,速速查看东城许宅回禀。
小花精这时起身禀奏:“既然顾芾大人言之凿凿,不如陛下移驾东城,大家眼见为实,是非对错一目了然,也免得有人事后反咬,说陛下断案不公。”
十三首先附议:“皇嫂所言及时,请皇兄移驾,换母后皇太后一个公道。”
顾芾也同意眼见为实。
乾元帝今日高兴,高兴的挥手:“准奏。”
一时锦衣卫开道,文武百官伴驾。
乾元帝牵着小花精上了龙撵,浩浩荡荡出了东华门,直奔东城而去。
半个时辰后,龙撵到了东城许宅,锦衣卫上前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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