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水清莲水汐携手进来,水清莲只是拱手见礼,水汐却是结结实实跪下叩头:“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元春抬手:“自家娘儿们见面,何须大礼,有话起来说。”
元春这是给水汐递话,有话当面说,有人替你做主。
若是水汐藏藏掖掖,不肯求救,元春也不会把手伸进臣子家里去。
水汐是个聪明人,闻言躬身行礼:“侄女拜见四婶,给四婶请安。”
元春一看这丫头很聪明,招手:“过来,坐下说话。”
陈老诰命见状亡魂大冒,正要说话,向水汐低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元春却不给她机会,伸手一抬水汐的下巴:“嗯,这脸怎么啦,谁这么大胆,竟敢殴打当朝郡主?”
水汐知机,哧溜就跪在元春面前,额头贴在元春的膝盖上,哭泣:“四婶救命,侄女活不下去了。”
元春大惊:“怎么回事,谁敢要你的命?”
水汐抓住机会就把陈有良如何失德败行,她娘家不能做主,只好求子保身,结果,被小妾谋害落胎,陈家下上不给她做主,还护着小妾不许她言称,这分明就是陈家不许她生子,不给她活路,故而,她想和离,请元春这个四婶做主。
至此,元春变了脸:“陈老诰命,本宫没想到你这么大胆,残害当朝郡主,竟然意图诬陷公主脱罪,你可知罪?”
陈老诰命想要磕头,却被芙蓉制住,浑身不能动弹。
虽然她闭口不言不过几息时间,漠视太后也是大不敬之罪。
紫苏上前拧起陈老诰命,摁着她脑袋:“你敢藐视太后?”
陈老诰命这才哭出声来:“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并非不敬,却是方才不知为何,竟然神魂震荡,不能动弹,望太后娘娘饶恕。”
元春没想欺压她,却道:“看你年老,恕你大不敬之罪,只是,你们陈家竟敢磋磨郡主,这事儿不能轻纵。”
又看紫苏:“传本宫懿旨,命宗人查证水汐受辱事件,若查证属实,由宗令上告刑部,问陈家大不敬之罪,让水汐郡主与陈有良义绝。”
陈老诰命顿时亡魂大冒,磕头哀告:“娘娘恕罪,娘娘饶命。”
元春却道:“不是我要惩罚你,惩罚你的是律法,你们当初既然敢做,而今就要敢当。”
紫苏毫不客气的把陈老诰命叉出门外。
翌日,水汐受辱事件查有实据,并且,好几次陈老诰命命嬷嬷张嘴水汐,若非水汐机灵捧着御赐玉如意,就会被臣妇嬷嬷掌嘴。
陈家阖府问了大不敬之罪。
陈家家主罢官除爵,全家下狱。
最后,刑部最后定论,陈家祖上有功勋,死罪可免,获罪难逃。
陈家家主,以及祸首陈有良被打了无事大板,发配西北劳役,遇赦不赦。
参与侮辱水汐的陈老诰命,以及陈有良那个对水汐下手的远房表妹,贬谪为奴,罚入浣衣局服苦役,遇赦不赦。
陈夫人因为水汐求情,被赦免苦役,带着陈家没成年的儿女返乡去了。
陈家二老爷已经分家,原本沾了十四的光,在兵部做个主事,这回被人检举出来,罢免了官职,全家返乡去了。
陈家这一回算是伤筋动骨。
元春只是断了陈家祖上的恩荫,没有断绝陈家子孙的科举之路。
如此,陈家即便儿孙争气,科举入仕,也会被人打压,没有一甲子的时间,很难恢复了。
陈家竟然让奴婢殴打当朝郡主的事件爆出来,满朝文武俱皆惊讶,陈家人真是脑子进水吃了屎了。
虽然十四倒霉,但是,只是刑罚惩处,并没有谁敢当面侮辱十四。
这家伙性子刚烈,即便是当朝的王爷敢唾他,他都敢跟人拼命。
十四在西北,凶名赫赫,嘴边日常挂着一句话:爷是先皇之子,上皇之弟,当今的叔叔,老子犯了死罪,只有国法家法惩处,尔等蝼蚁,敢动爷试试,若恼了爷宰了你们,陛下也不会杀我,不信你们试试?”
故而,即便是当朝一品,也不敢惹他。
十四皇子妃在京都,各家王府只是不搭理他们,却也不会当面侮辱。
再没想到,陈家这么大胆,竟然不许水汐生养,有了孩子竟然唆使小妾打胎。
这可是陈家嫡出的孙子,灭杀自家的嫡出孙子,真是闻所未闻。
陈家老诰命也是悔不当初,水汐若有亲生骨血,水汐肯定会估计陈家的爵位与名誉,即便两口子打架,也不会落到抄家的下场。
水汐亲自送别姨母,送了车架程仪。
她之所以没有亲口告发陈家指使奴婢殴打她,是因为不想让姨母受牵连发配苦寒之地。
她姨母虽懦弱,被婆婆压制,却是偷偷的维护她,也每每责骂儿子。
只是儿子从小跟着老太太,护的心肝一般,陈老爷愚孝,她在府里没有地位。
她长媳对水汐怒目而视。
她却接受了水汐的馈赠:姨母不怪你,带着长子一家返乡去了。
水汐却不后悔,回宫就向元春请示,她愿意入宫做女官,伺候元春一辈子。
元春赐封水汐为郡主,任命她为妇女联合部副部长,专管妇女救护工作,与水清莲一左一右辅佐荣亲王妃。
这三人联手,惩恶扬善,拯救妇孺,在大月朝威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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