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见效很快,那人员彻底晕倒前只来得及看见对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他接住从自己手中滑落的手枪,随即手腕翻转,悄无声息地收进了口袋。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赤井秀一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猛地停住脚步,皱着眉开口,“清点人数。”
“……少…少了三个。”
赤井秀一追问道,“是哪三个?”
“警官。”
前方不远处突兀地传来一个男声。
黑泽青抱着胳膊靠在墙柱上,“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三个?”
这时候的药效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他们几个揉着后脑勺坐起来,然后都是一愣。自己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被敌人五花大绑起来,就只是被弄晕了放倒在地上而已。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单纯只是睡了一觉的三个人,“我还以为你会拿他们当人质。”
“是个好想法,”黑泽青动作夸张地鼓了鼓掌,用公路恶魔的皮相做这种动作显得他的表情格外狰狞,“但为什么要?反正没什么用。”
“你们都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我围起来了,我要是一出去,更是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手盯着我呢。所以人数上我不占优势。”
“再来嘛,多亏了警官你先前的那一枪,我现在可跑不了多远。”
这一点赤井秀一显然最清楚。但对方说归这么说,却没见他脸上有任何慌张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要抓他们?”
“抓?”黑泽青歪头笑了起来,抛了抛手里的几颗子弹,“我只是向他们几个借点东西而已。”
这种空包塑胶弹头是新型专用款,市面上还没流通,贝尔摩德中的也是这种子弹。黑泽青一时好奇心起,索性就弄了两颗来玩玩。
但显然,在场的其他人并不能理解他这种行为。
有人低声道,“疯子。”
无声无息地弄倒了他们之中的三个人,居然只是为了玩玩子弹。
“疯子啊,”黑泽青饶有兴味地勾起了嘴角,“那就让我这一个疯子最后请你们看一场烟火怎么样?”
赤井秀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闻到的汽油的味道。
糟了!
“现在立刻,离开这栋大楼!”
“可是目标——”
赤井秀一脸色难看,“他身上有炸弹。”
众人神色一变,不敢再多待。
“我说警官,”黑泽青语气悠闲,“你都知道这里要被炸了,还不走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过,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公路恶魔打断他的话,“我跟你走就是背叛,而背叛者是什么待遇,警官你对组织的了解程度都快超过我了,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吧。”
死亡,两边都是死亡。
“比起那个,有一点我是真的很好奇,”公路恶魔眯起眼睛,“你为什么对组织这么了解?”
赤井秀一沉默不语。
公路恶魔显然也没打算得到他的答案,“走吧。”
火势逐渐蔓延,赤井秀一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对方不清楚自己在组织里的身份,自己也没有在组织里见过对方,这很正常,因为组织成员之间除非必要是不会有所接触的。
但他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一个关键点。
赤井秀一脚步微顿,但当他打算回头的时候,火势已经大到不容人接近了。
以对方的能力,在组织里不可能没有代号才对。
那他的代号,是什么?
d区的警戒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把风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尤其是他们这些待在区域外围的,基本只要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人员出入就行。
而这凌晨一两点的,别说人和车子了,连只鸟都没见着。
警戒员正想低头看看手表到没到换班时间,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来人的声音很是熟稔,“怎么样?有什么情况没?”
“哪来的情况?这半天我连只鸟都没看见,不过……”警戒员狐疑地打量了对方几眼,“你是哪个科室的?我以前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对方的长相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扔人群里就跟投石子扔海一样。
“这就过分了啊!”对方一听这话顿时扬高了音量,粗粝的中年男子音显得有些刺耳,“上回我们还在酒馆里一起喝过酒,你不会都忘了吧?就你家附近的那个酒馆,上个星期三的事,你当时喝的烂醉,还是我扶了你一把呢。”
警戒员虽然仍然想不起这人的名字,但一听这话心里的怀疑就去了大半。
自己上个星期三确实去那个酒馆喝过酒,这是他们私下里的聚会,只有在那里的人才会知道这么清楚的时间地点和具体细节。
他喝醉之后就不记事,大概是那天碰见过吧。而且对方的长相确实不太容易让人有印象,忘了也正常。
“我想起来了,”为了避免尴尬,他随口扯谎道,“那天真是多谢你了。哦对了,我记得跟我换班的不是你啊,你怎么会过来?”
“还不是我们科长要求紧急召回,”男人抱怨道,“这边的烂摊子没解决完,那边又来了。”
“习惯就好,”警戒员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fbi接手的事件数量向来只增不减,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情更是没少过,“不过这么大晚上的,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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