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青年一边开口一边朝他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排地址,“是这里吗?”
中岛敦低头一看,发现还真是武装侦探社的地址。
所以还真的是委托人?
但中岛敦这下有些犯难,他尴尬地抬头看了一眼侦探社所在楼层的窗户。从外面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刚从侦探社里出来的他很清楚,现在也只有窗户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因为自己的异能月下兽,他前段时间一直被港口黑手党追杀,还不幸连累到了侦探社,导致对方的暗杀部队直接找上门来。
当然前面就说过,武装侦探社里没有正常人,所以人员方面没有任何损失——事实上遭殃的是对方的暗杀部队。
但侦探社内部却一片狼藉,目前处于重建状态。
当然不能把委托人带到一片废墟里去。
正当中岛敦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青年就好像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一样,语气平和地开口,“我不是来委托事情的。”
“……欸?”
白发青年微微侧过身体,中岛敦这才注意到他身旁还放了一个不算很大的行李箱。
“事实上,是有人向我推荐你们这边的出租房。”
青年在中岛敦一脸:“这里只有重建待修的危房哪来的出租房”的表情下淡定地说道,“我今天过来是来商量租金的。”
那条信息发送过来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昨天,恰巧是黑泽青刚回到日本的时候。
当然黑泽青向来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尤其是这所谓的巧合还和太宰治挂钩。
“如你所见,黑泽君,”太宰治指尖搭成三角置于桌前,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侦探社目前遭受重创,而资金又周转无力,重建进度缓慢。”
黑泽青连头也没抬,只是专心致志地搅拌手里的咖啡,过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是吗。”
全程一点推进对话的意愿都没有,完全是话题终结者。
太宰治对黑泽青看似平和实则软硬不吃的性格早有预料,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地继续自己的独角戏。
“好在黑泽君你出现了!在此,我必须要替社长感谢你对我们侦探社重建计划的经济支持。”
太宰治的声音抑扬顿挫得非常夸张,就算是早习惯了自家前辈这种说话方式的中岛敦也不免有些无语。
而且话说回来,经常帮国木田整理财务文件的中岛敦有些疑惑,他没听说过侦探社最近有什么经济困难啊?
再说了——
咖啡杯和白色底盘轻轻磕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是来租房子的,请不要说的好像我把你们三楼买下来了一样好吗?”黑泽青声音平缓,“其实我这个人真的很缺乏耐心,可以麻烦你尽快讲到重点吗?”
换别的人在这里,听见这种疏离的客套话早就该有自知之明地退开了,但太宰治显然不是普通人。
“我还以为稍微铺垫一下会比较容易进入话题。”
不,再铺垫下去这天就要被你聊死了啊!只隔了一个座位的中岛敦简直无力吐槽。
“好吧,”太宰治终于放弃了和黑泽青不知所谓的对话,双手口袋往椅背上一靠,“其实我找黑泽君你真正的目的是——”
他的声音诚恳,“你有当老师的打算吗?”
中岛敦:“……”
……果然铺垫还是很重要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倒是黑泽青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原来如此,是因为他们找了你啊。”
“是哦,我也很惊讶,”太宰治说,“其实最开始找的是国木田君,不过他最近的事情很多(有一半的麻烦都是他造成的),结果就轮到我了。”
“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
“嘛,因为当老师感觉还挺新鲜的,大概会很有意思吧。”
“那个等等!”中岛敦趁着这两个人聊天的间隙开口,他觉得自己现在头上全是黑人问号,“太宰先生你……要去当老师吗?”
太宰治点了点头,“敦君,我应该说的很明显了才对啊。”
你说的是挺明显的……但是根本一点前因后果都没有啊!中岛敦默默腹诽道,而且太宰先生你跟教师这个神圣职业的画风一点都不搭。
“雄英每个学期的假期都会有一次专门为一些学生补习的特殊课程。”
咦?中岛敦惊讶地看向开始跟他解释的黑泽青。
“而主要的教授内容就是亲身体验与各种各样的敌人对抗的过程,”黑泽青抿了一口咖啡,“而这些敌人的扮演者就是各个业界的专业人士,同时也是这些课程的教师。太宰君就是受邀去当临时教师的。”
“扮演敌人吗……”
想到自己之前无意间知道的某件事,中岛敦心说这么一来这个画风就非常贴切了呢。
前港口黑手党扮演敌人什么的。
不过,“黑泽先生也是吗?”
就这么看,完全看不出来是会教这种课程的老师。
“现在还不完全是,毕竟黑泽君你还没答应嘛。”太宰治好整以暇地开口,“不过说起来,你会比我更适合这个工作才对。”
他顶多算个前任黑手党,黑泽青可是实实在在的在职中。
末了,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加上一句,“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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