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札所想与众人不同,听到老赵的话语后,他认真观察齐丰茂的脸色,心中思忖道,现代人的比喻果真奇妙。
沈衮始终分神注意着夏札,见他眼睛忽而一亮,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神软了一瞬。
转而,他看向齐丰茂,决定速战速决。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不如和夏札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夏札学习的时候,多严谨多讨人喜欢。
沈衮拿起一枚硬币,将其竖起敲了敲桌面,然后松手,硬币便稳稳立在桌子上,正面冲着齐丰茂的方向。
不知为何,硬币立起来之后,齐丰茂突然觉得手脚有失重感,要不是坐在座位上,可能都要软倒在地上。
他暗觉不妙:太玄了……心理暗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齐丰茂咽了咽口水,虚张声势:“你……你做了什么?”
“给你算卦而已。”沈衮悠悠道,“我从不说空话。”
说完,他又拿起一枚硬币,这次则用背面冲着齐丰茂。
老赵顿时心领神会,忖道来了来了,终于要上正题了!
为了配合沈衮早点看戏,他二话不说站起身,走到齐丰茂身边,捏着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笑嘻嘻好言好语道:“你看学神人多好,看在同学一场,竟然要免费给你算命。也不求你感恩戴德了,以后发财了记得咱们的好啊!来来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不咱两换个座位?”
齐丰茂恼羞成怒生硬拒绝:“不用!”
老赵笑得更加恶劣:“哎呀,别害羞嘛,大男人换个座位有啥忸怩的?”
就连唐永志也笑着说:“沈学神有新的酒桌游戏,你就陪他玩玩呗,以后说不定就成咱们班同学会的固定游戏了。”
没人觉得沈衮真的会算命,只以为他在逗齐丰茂玩,大部分人都乐得看齐丰茂笑话。
只有齐丰茂本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在沈衮立起第二枚硬币之后,他直觉头皮发麻,好似有什么东西钻到了他的脑子里。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走近沈衮。他认识到,不管是心理暗示还是真有玄术,沈衮是当真的要对他下手。
齐丰茂反抗道:“真不用,我不想算命!”
沈衮:“真的不想吗?”
齐丰茂说不出话来了。
班长刘胜也加入了反问大军:“真的不想换座位吗?我觉得这个游戏挺好玩的,喝酒喝高了不就应该玩玩游戏!”
其他人也被带动,开始起哄。
这时,沈衮却说:“你就坐那儿,不用过来。”
齐丰茂松了一口气。
老赵疑惑:“为什么?”
沈衮淡淡道:“我嫌弃他。”
齐丰茂:“……”
老赵也沉默了片刻。
他是不是应该荣幸自己不是沈衮最嫌弃的?
想到这里,老赵看了一眼夏札,心道除了这位,沈衮还有不嫌弃的人吗?
没有了吧,一定没有了吧!他从没见过沈衮对谁这么耐心、这么认真、这么和风细雨过,奶孩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夏札接收到老赵的目光,不解地眨眼。
老赵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转而想到:也是,谁会不喜欢夏札呢?连他这种知道夏札僵尸身份的人,都在寥寥几次见面之后,抛却了害怕和畏缩,变得特别喜欢跟他聊天。
既然沈衮已经开口,老赵也就不再膈应齐丰茂,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和刘胜一起把椅子往后挪了挪,给沈衮腾出施展空间的同时,也完全把齐丰茂暴露在了沈衮的视野中。
沈衮拿起第三枚硬币,说:“接下来的话,少儿不宜。”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响钻入每个人的耳中,清晰地仿佛在脑海中回荡。
夏札自然未受到影响。
而除了老赵、刘胜以及齐丰茂三人之外,其他人都被定身了一样,突然静止。在短暂的怔愣后,他们如梦初醒,晃了晃神,紧接着便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顺着先前各自的话题开始谈天说地、敬酒寒暄,笑声与说话声此起彼伏,两个小孩子也叽叽喳喳绕着宴会厅玩闹起来。
就连唐永志和姚丞二人,也恍然未觉其他人突然像断片一样开始做自己的事,有什么奇怪的,还在兴致勃勃地等待沈衮接下来继续编造怪话,和齐丰茂互相较劲。
唯有齐丰茂、刘胜和老赵能发觉这前后的不一致。
刘胜吓了一跳,不禁瞪大双眼。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正想说点什么,就被老赵拉住。
老赵凑近他低声说:“没事别怕,你看着就行。”
齐丰茂的额前冒起冷汗。
沈衮有真功夫,他踢到铁板了……他不死心,想要向唐永志和姚丞求助,却发现他们压根没有察觉到异样。
与此同时,沈衮将最后一枚硬币立起,放在方才那两枚硬币中间——这次用侧面指向齐丰茂。
那瞬间,齐丰茂只觉现场的氛围沉重起来,他的思维似乎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他隐隐有种预感,通过摆弄硬币,沈衮甚至可以读取他的记忆,操控他的行为。
齐丰茂终于后悔了。
然而悔则悔矣,却为时已晚。
姚丞等的着急了,笑着催促道:“沈学神怎么还不开始算命?你看,丰茂都着急了,脸色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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