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衮顿时停下了脚步。
夏札疑惑,也驻足停下。
沈衮面上的余温尚没有消下去,不敢看夏札的脸,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吓到他。他换了个方向,往阁楼走去,边走边说:“我要去把钱存起来。”
“应该的。”夏札看向他的怀中的存钱罐,伸出四根白净好看的手指,在沈衮面前晃了晃,“毕竟刚刚入账四百巨款,够交一个月水电费了。”
天师博物馆虽然大,但是照明并不怎么依靠灯具,也很少启动其他大型的电器,所以水电费交的不多。
沈衮闷头前进,在踏上通往阁楼台阶的那一刻,他忽然捉住了夏札的手,握在掌心。
夏札任由他握着,两人一路无言走上了阁楼。
进入阁楼之后,沈衮随手将存钱罐放到一边,而后把夏札拉到自己身前。他面上的热意已消,低头凝视夏札的双眼,说:“再叫一声。”
“什么?”夏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衮侧头,将额头靠在夏札的肩膀上,声音沉闷低哑:“就……哥哥。”
再叫一声……哥哥吗?
霎时间,夏札没了调戏他时的气势。
主动和被动,感觉完全不同,明明刚刚夏札为了打趣沈衮,连续笑喊了两次“哥哥”,可此时沈衮将他拢在怀里,呼吸洒在他的侧颈,沉声让他再叫一次,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沈衮比夏札高出不少,这个姿势,他宽阔的后背微躬,如同隐藏了尖牙利爪的猎豹。
看似臣服,却极富攻击性。
充满难以言说的危险意味。
缠绵悱恻的气氛缓缓升腾,将两人笼罩在其中,一次微小的触碰,一句轻声的话语,都能让这股与众不同的氛围再度升温。
夏札有点拘谨。
半晌后,他还是伸出了手,一手回抱住沈衮宽实额的后背,一手抚上沈衮靠在自己肩侧的头。
想用其他话题跳过哥哥这件事,他用慎重思考的语气说道:“我要是再叫一声的话,你喊我什么呢,弟弟听起来不好听……难道要叫小僵尸不成?”
他话音刚落,沈衮就沉声喊了一句
“小僵尸。”
是有点颓然纵容、有点无可奈何的嗓音。
带着沈衮对面夏札时一贯的珍重怜惜,翻腾着压抑却汹涌的情感,令这原本平平无奇的称呼变得格外沉重温热,从耳膜沉溺至心底,敲下重重的一击。
拥有教人目眩的能力。
那一刻,夏札好像懂了沈衮对自己喊“哥哥”反应如此大的原因。
重点在于说话的人,和说话时的语气。
夏札启唇,片刻后轻喃了一句:“哥哥。”
“嗯。”
沈衮克制着,在夏札的侧颈,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如果不是楼下有人,他还想做点更过分的事。
楼下,刘莹恬还在认真写作业了,老赵在一旁打哈欠。
不多时,沈衮和夏札就一前一后走了下来,不知是不是老赵的错觉,他总觉得他们两个的情绪似乎对调了一下。沈衮此时少有的和风细雨,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反观夏札,虽然仍旧是谦谦君子气质斐然,细看之下却有些微赧。
老赵不敢深想,看向夏札的眼神中,满是美玉被骗的忧郁和同情。
沈衮给了他一眼刀子。
老赵秒怂。
这时,熟睡的刘莹喻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之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四处张望了一番,在看到身旁奋笔疾书的姐姐后,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夏札,眯着眼笑了起来。
夏札递了一盒饼干给她。
刘莹喻拽了拽旁边的姐姐,询问是否能收下,姐姐刘莹恬转过头来,把妹妹的脑袋抱在怀里揉来揉去,然后捏着她的脸蛋说:“记得谢谢哥哥。”
刘莹喻扭头接过饼干,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小哥哥。”
夏札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客气,吃着饼干等姐姐写完作业,就送你们回家。”
刘莹喻点头:“嗯!”
“真可爱啊。”老赵被萌到,“我以后也要生个女儿,把她宠成小公主!”
沈衮的目光始终看着夏札,不忘给老赵泼冷水道:“首先你要有个对象。”
老赵:“……”
这就是来自人生赢家的嘲讽吗?想到之前看到的两只神兽,人家不止有对象,连崽子都有了。
人和人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沈衮:“你该走了。”
老赵哭丧着脸:“我还是想再待一会儿。”
“你待着也没用。”
老赵:“我努力做一个有用的人!”
沈衮闻言,终于把目光分给了老赵半分,他上下扫了老赵一眼,摇摇头:“难。”
老赵:“……”不愧是你,永远只扎最狠的刀子。
一旁的两个睁大眼睛无比好奇的小姑娘都笑了出来。
夏札对老赵说:“明天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
“咦,是什么。”老赵赶紧问道。
夏札:“明天,我们想借用你的名义,进入实验小学。”
老赵不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学的项目基本结束了,但是隔壁直升的中学也是我们做,我编个理由,进去很简单。”
夏札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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