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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轻点,别让人听见。他紧张兮兮地压住她的头,往怀里塞,意图想要捂住她的嘴,bī她噤声。
    唔唔唔她奋力挥舞双手,尝试着想要挣扎。
    实不相瞒,我是来藏东西的。
    见鬼了,还真让她蒙对了。
    之前有个人给了我一块玉赊账,前些天大师说那块玉价值连城,所以我打算藏起来。
    我、我我什么都不说,你别闷闷死我挣扎无效,濒临窒息,邢欢翻着白眼,无力地给出保证。
    哦,我失态了。经由提醒,任万银才想起来放邢欢一条生路,并且捎带上郑重其事的道歉。
    得到自由后,邢欢缓缓坐起身,贪婪地大口呼吸,憋得通红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
    好惨。
    一旁老gān爹怔怔看着她,有感而发道。
    能不惨吗?是谁把她害到那么惨的?那一棍子要不要敲那么猛,连她自己都没勇气去照镜子查探眼下的脸部状况了。
    就是啊!未来师太,我好惨啊!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啊?啊?!任万银无预警地语调一变,声泪俱下地哭喊,同时还转过身子,就像个无助到急需怀抱依靠的孩子般,死乞白赖地抱住邢欢。
    啊?一头雾水的邢欢,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远离他、抽飞他。
    我十九岁死了娘,二十岁死了爹,活生生地成了孤儿,bī不得已继承家业成为京城首富,我也有压力啊。怀中温暖落了空,他明显觉得不满,可怜兮兮的诉苦却不曾间断。他想,也许是自己cao之过急了,毕竟未来师太是一心想要皈依佛门的,要想和她发展出男女之qíng从而改变她的心意,得循序渐进。
    老gān爹,我不介意你把这种压力全给我的。他有什么资格叫苦啊?不想要家业送给她啊,不想做京城首富给她做啊。
    不,你别急,我还没说完。他看似崩溃地就地而坐,继续说,人道是任万银无恶不作,有谁知道我必须套着jian商的外壳才能撑住庞大家业。人道是富不过三代,有谁知道我多想打破这个魔障。人道是创业容易守业难,有谁知道我多想把老gān爹继续发扬光大
    呃,人还满喜欢道的哦。她挤出勉qiáng笑意,qiáng忍住想bī他闭嘴的冲动。
    不,这还不是重点,你听我讲下去。原以为我的努力上天都看见了,哪只连天都妒忌我这英才。我前些天发出去的货,被劫了,全被劫了呀,就连一坛老gān爹都不剩,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啊?
    多、多少?她揪着眉,意思意思地询问了句。
    哪知老gān爹还真的从怀里掏出算盘,哭腔哽咽迅速收住,专注娴熟地拨着算珠儿。
    嗒嗒嗒的声音流畅地从他修长指尖下流泻出来,邢欢不知道这笔账他还要算多久,有没有可能等到日头西下,悟色大师连晚膳都用好了,她还必须陪他站这儿计算损失?
    这样不行,她回家后的命运已经很未知了,要把握当下。有了决定后,她紧握双拳,大声开口,老gān爹!
    先别吵,我会算错。
    不,你听我说完。哼,这招她也会玩,我看看我脸上的伤,你没有没觉得我应该赶紧去找大师疗伤才是当务之急?至于你的压力没关系,有悟色大师在,人道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不让qíng况更进一步恶化。等我把伤疗好了,我就带大师来找你,好吗?
    此话当真?未来师太真的肯帮我?
    应该的应该的,这些天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礼数上是应该回馈下的。但这层理由不太好讲出口,她得说得更神圣点,最好是说话的同时还能有道祈求天下和平的圣光笼罩着,任公子有佛缘,悟色大师自当为你竭尽所能,不求回报。真的,我们不求回报,不求哦。您千万别给我们银子,银子乃身外之物,最多只会让我们离佛更近,更能参透禅意,没其他意义了。
    不行,银子总要有的,就当是我在积功德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劝不听呢?罢了罢了,你先松手,你把我衣服攥那么紧,我怎么去找悟色大师沟通。
    唰。
    任万银格外听话地缩回手,一路把邢欢恭送到悟色的房门口。
    恋恋不舍地望着那道窈窕背影,他愈发觉得是捡到宝了,未来师太不仅仅是美色,还是个能旺夫的聚宝盆。
    *
    摆脱掉黏人的老gān爹后,邢欢连门都没敲,就兴冲冲地撞开了悟色的房门。
    确认隔墙无耳无眼后,她小心翼翼地旋身关好门,环顾了圈屋子,最终在chuáng边瞧见了盘着腿正在做早课的悟色。
    她没有做声,自顾自地跑去桌边倒了杯热茶,默默地坐在一旁等他履行完和尚的职责。邢欢知道通常这种时候跟他讲话他不会搭理,尽管他从没说过,可她还是清楚悟色不喜欢有人在他敲木鱼时打搅他。
    基本上,她每次都趁着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这也是他唯一认真的时候,双眸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覆出yīn影,张合不停的唇总像是含着一丝浅笑,她每次看着看着也会跟着笑。指尖拨弄着的那串佛珠,是极品,她之前觊觎过,结果就是她被套上了不尊重佛祖的罪名,罚抄了十份佛经。
    他用来敲木鱼的东西也是个极品,是根筷子没错,就是比较粗的筷子,筷子顶端镶嵌着一颗透明的珠子,到了夜间,那珠子还会散出荧荧蓝光。按悟色的说法,那天晚上为了撬门把她带出来,不幸把木鱼槌弄丢了,所以用筷子代替。佛不会怪责的,心诚则灵。
    欢欢妹妹,对于一个和尚来说,每次念完经一睁眼,就对上你这种散发着炙热和ròu~yù的眼神,实在很考验定力。你要不要考虑收敛点?别诱惑我破戒。他忽然眼帘一动,睁眼看向他。
    先前还用来敲木鱼的筷子,被他随手cha在了发髻上。
    边说,他边跨下chuáng,走到她身边,随手抢过她握在手里的茶盅,喝了口。一丝唇脂的味道伴着茶水在他舌尖dàng开,他蹙了蹙眉,视线往下微移,猝然抬手,拇指指腹轻擦过过她的嘴角。
    过于亲密的举止,害她整个人处于僵硬状态,没了反应。
    这个唇脂哪买的,味道还不错。他移开茶盅,弯下身,bī近她,就像是当真没能经受起考验,打算直接品尝下她的唇究竟是什么滋味。
    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邢欢在感叹完他近距离都看不出瑕疵的好皮肤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这是想做什么?他他他、他不会啃她啃上瘾了吧!她忘了退开,就这么任由着自己的瞳孔被他填满,就连呼吸也即刻被他的檀香味填塞得毫无空隙
    第十七章
    屏息,让气氛凝滞,邢欢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可她等到的却是
    闭眼睛做什么?我没有要吻你。
    死和尚,你可以再欠一点!恼羞成怒的反应被邢欢咬牙忍下,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像是经得起任何外来诱惑的洗礼,张开五指毫不客气地覆上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用力推开,不服输地回吼,我知道你没有要吻我!闭眼睛是因为我非常、极其、特别不想看到你的脸!!
    是吗?那你又跑来偷看贫僧,是为什么?那么快就想我了?
    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谁偷看你了?她看得很光明正大,并且是抱着聆听佛经的虔诚心态。尽管如此,邢欢还是不想承认他诵读佛经的声音很xing感,更不想承认他一心向佛时的模样很诱人,我是有好消息想要跟你说。
    嗯,在听好消息之前,我比较好奇你早上经历了什么,是如何把自己的脸搞成这样的。很壮观的一张脸,让他想要忽略那些伤都难,一条已泛成青紫色的伤横在中间,像是硬生生地把她那张脸盘一分为二,人中处还挂着尚未彻底gān涸的血迹。
    被打的。被这么一问,她又重拾起了痛感,总觉得鼻间一直在泛酸,那股形容不清的滋味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突然几十盏灯对着她猛照,照都她印堂疼、头疼、牙齿疼
    谁打的?他剑眉一蹙,嗓音里惯有的轻佻味也随之淡去。
    还能有谁,老gān爹呗,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她似乎彻底遗忘了是自己多事,偷偷跟踪人家,全然把自己当成了无辜受害者。抱怨的话还没讲完,见悟色突然转身,邢欢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裳,你要去哪?
    那道熟悉的背影僵了些会,才缓缓舒出一口气,稍许拾回了些漫不经心的姿态,只有我能打你,现在有人抢了我的专利,你说我怎么能让他好过?
    打人这种事,也有专利?她被这话惹得心绪复杂,究竟是该感动还是该哭?当攒着他衣裳的手被拨开后,邢欢醒过神,想起这时候不该纠结这些,哎呀,不是老gān爹的错,是我的问题。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在跟你秉烛夜谈。
    等我把帐清了,心qíng舒畅了,再夜谈。
    邢欢这才意识到,原来看似没个正经的人一旦执拗起来是那么可怕。他回眸一瞪,瞪出我意已决,立刻闭嘴的气势,她被吓得猛吞口水,不死心地继续试图劝住他,大师您难道不觉得应该先帮我疗伤吗?算帐的事,也等我无大碍了再说吧。
    有道理。他回眸,对上一张楚楚可怜又惨不忍睹的脸,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脸颊查看了会伤势后,悟色颇为沉重地摇了摇头,欢欢妹妹,贫僧修为浅薄,尚还不会隔衣疗伤,得罪了。
    你去死啦!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qíng闹!有没有同qíng心?见他那双不规矩的手还当真伸向她的衣襟,宽衣解带的桥段就要上演,邢欢猝然从凳子上蹦起。
    可惜很快,又被悟色qiáng压了回去。收起玩心,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瓶子和一面小铜镜,丢给她。
    邢欢翻来覆去地端详了阵,好奇发问,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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