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聂欢砸了个碎酒杯过去,林志嘴上登时出现道口子,疼歪了眼。
“谁指使你来挑拨离间,联盟在即,你背后的人可真是别有用心。”,聂欢把其余的酒杯渣高高抛起,那厢胆敢再说一句叶澜双不是,他保证下一块直取此人性命。
林志捂嘴,鲜血顺着手指淌,瞪大眼睛,“看到没有,恼羞成怒了。在场都是聪明之人,他二人没有猫腻才怪。
叶盟主早就与血凝宫达成协议,要让尔等陪葬。说不定此次攻打苍狼教,都是假的,他们跟苍狼教也是一伙,目的是吞并各大门派……”
他像个跳梁小丑,越说越离谱。聂欢真想杀了他,可这正中下怀,他可以不要名声,左右已经足够遗臭万年,可是叶澜双不一样,他绝对不能被玷污。
正这么想着,林正脑门心骤然被“一石爆头”!来不及闭眼睛便没了生气。
不管谁安排的这出戏,目的已经达到。
人是叶澜双杀的,而叶澜双此时没有任何解释,更不需要解释,只吩咐把人拖出去。
短暂的鸦雀无声过后,忽然开始人声鼎沸起来,以楼兰古教为首,伊利斯先发问:“盟主,我等不是傻子,林志有意挑拨我们都看得出。可是你与血凝宫,你与聂欢到底是什么关系,请盟主给个明确的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一更
第42章 卧听
聂欢以为,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他都能大声告诉别人:我跟叶澜双是要搭伙过一辈子的关系,是相濡以沫的关系。
可是这厢,他却像是被什么卡住喉咙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他也希望,叶澜双别说。
他还想冲那厢摇头,可叶澜双并不再看他,聂欢在七嘴八舌的争论声中,听见句语不清不重却很有分量的话。
“我与聂欢,幼时相伴,现在相惜,往后相依。”
叶澜双话落,在人群中往这边看来。那一刻,聂欢眼里周围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他,清清楚楚明白明白地站在自己眼前。
聂欢很矛盾,希望他不要说,可当听见他向所有人承认时,心尖上暖暖的,如沐春风,遍地开花。
“荒唐,盟主怎么能跟江湖第一杀手扯上这层关系。”
“是啊,跟血凝宫联盟已然荒唐,为何跟聂欢……会有断袖之癖?”
“走吧走吧,我看这盟还是不结为好,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对对,快走,小心被利用。”
伊利斯带头,有名的无名的,连夜下山,委婉地表明联盟之事以后再说。
“告辞叶掌门,联盟之事往后再议,楼兰教正式宣布退出武盟,从此不再受您召唤。”
“天星派也退出武盟!”
“雪山派如是!”
接二连三的门派宣布退出,澜双剑阁门外上千个门徒拔剑拦路。
风吟亮出银剑,大吼:“我看今天谁敢下山。”
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大打出手,叶澜双依旧儒雅地坐在上首,对风吟比了个“让他们走”的动作。
“盟主!”,风吟撕心裂肺,“只要您一句话,今天谁也别想跨出门槛。江湖规矩,盟主今出,天下谁与争锋!”
“叶澜双其身不正,与武林第一杀手聂欢有染,此乃私德败坏。我等今日便是战死,也绝不愿意再受他召唤,拔剑,战!”,有人冲上前,说得慷慨激昂。
风吟红着眼看过来,哀嚎道:“盟主!”
“让他们走!”,叶澜双终于开口,简短的四个字,已决定一切。
这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跟蚂蚁搬家似的,匆匆来又匆匆走。这一切……都源于一个聂欢。
只有药仙谷的齐衡没走,多半也是看在其弟齐庆的面上才勉强留下来。齐衡退出大殿时,叹出口不明所以的气。
聂欢让燕行带花鸢回客栈等候通知,自己还有事要处理。
花鸢因为跟齐庆之前有些冲突,这会儿也不知揪着人去了何处,只余下燕行,欲言又止地盯着聂欢,心中千言万语,终是什么都没说,独自默默回客栈。
曲终人散了,聂欢笑得很牵强,很苦涩,他说:“你何苦?”
“现在我一无所有,你还要走么?”,叶澜双目光灼灼,答非所问。
聂欢鼻子一酸,侧头用手背抹去眼泪,声音沙哑,“你为当上盟主吃过很多苦吧?现如今……这代价太大了。”
“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走吗?”,叶澜双一步步走来。
聂欢砸了手中酒杯,“我他娘的走什么走?我有这么狼心狗肺,有这么不是人么?”
他被人用力揽进怀中,姓叶的抱得紧,怀中人几欲呼吸困难。
聂欢很自责,如果他们的光明正大是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取,那他宁愿跟叶澜双地下情一辈子。
从他们纠缠在一起那刻起,就注定叶澜双被拖下神坛是迟早的事。
“为一个江湖浪子,江湖害虫,你现在连武林盟主都不是了,值得么?”,聂欢艰难说道。
叶澜双却笑,虽然无声,幅度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大,他说:“看是用什么来换。”
这世间,再没有比你更值得的人和事了。
倾尽一切坐顶峰位置,只为庇佑一人,得到一人,现在人在身边,心心相连。虚名而已,要之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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