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远处陡然爆发出阵阵建筑物的轰然倒塌之声,像有什么巨兽正咆哮着朝近处奔涌而来。
“你看后视镜,”陆征河打断他游离的神思,“再看看车轮胎下。”
听了他的话,阮希瞬间扭过头。
后视镜里,阮家庄园外不远处的空地已经被脚踝高的积水覆盖,地面塌陷声隐隐约约由远处传来,完全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转眼间,阮希惊异地发现原本捆绑住陆征河手脚的绳子已经解开了。
阮希身前系着安全带,完全没办法越过中控台档杆一把去制住他,只得又把小雁翎刀抽出来。
“不要太凶。发脾气对身体不好。”
陆征河伸手夺过刀柄,再捏住阮希的手腕不让他动。
“你……”
阮希一时无言,发现自己怎么使劲也比不上alha天生强劲过人的腕力,从小训练的灵活度在alha的绝对力量下根本不值一提。
显然,阮希过于激烈的反抗惹怒了陆征河。
“这刀不错,”陆征河对他的小雁翎刀提出疑问,“为什么不用鸵鸟皮?”
“我密集恐惧症。”阮希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警告过你,别再动了。你玩儿刀,我玩儿枪,你应该知道哪个杀人更快捷,”陆征河嘴唇抿得很平,语调不带感情,“我这是卡宾4,有全息内红点瞄准镜,弹夹是满的,能挂榴弹发射器,有kac消声器,也有夜视镜。”
“那又怎么样?”
阮希只感觉他被安全带捋起的侧腰被抵上了一根坚硬的管状物,口径不小,也并不冰冷,反倒是像才射击过不久。
“你感受到了吗?”
越过中控档杆,陆征河单膝跪上皮革座椅,欺身上前,在阮希耳后低声发问。
外面水声愈发愈响。
水面在肉眼可见地悄悄上涨、流动着,不知道多久就能淹没车身甚至车顶。
阮希被陆征河架着脑袋将脸蛋贴上敞开的车窗,再次被窗外的景象震惊得挪不开眼。
城地势低,绝大部分在海平面以下,近年来在海水上涨之后,低山丘陵都变成了稀有的立足之地。
如今,原本阮氏庄园附近能看见影子的小山坡通通不见踪影,山那头的夜风化作滔天巨浪,正在从仅存的高处飞流直下。
天地之间,摇摇欲坠。
沉睡的abze城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来临,依旧躺在寂静的夜里,并没察觉到灾难来临前的动静。
大海是abze城的一道风景线,多年来也一直相对安稳,从阮希出生开始就没有发生过海啸。
在大海中,海浪波高不足一米,但即将抵达岸边时就会急剧增至不可预见的高度。
预言中,陆地地面会塌陷,说明海水会错动下陷,随后翻回至茫茫无垠的碧波中。
原本就急剧上升的海平面和下降的地表会使海水形成长波巨浪,从而让陆地变成一片汪洋。
“预言是真的?”被惊到忘记了反抗,阮希任由陆征河用麻绳捆住了自己的手脚。
沉默过后,陆征河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吧。”
“让我下车,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离开我的城市,”阮希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手腕被磨得生疼,“你不用和我一起走了。”
陆征河拒绝了他“我得把你带回去。”
凭什么?你是我谁?
阮希说“你让我回去,我的家人需要我。”
陆征河从容应对“你回去不会起任何作用,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陆征河,总有一天我会用你的□□爆了你的头。”阮希实在没想明白这个平均一小时能把自己气撅过去三四次的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不是要逃婚吗?”陆征河再次无视他的威胁,“你得先离开这里。”
如果能够预料到四年后发生的事,再给阮希一个机会,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再选择做oga,什么狗屁契合,有什么用,再契合被压制住的还是自己,打一架都得求对方让三分。
阮希冷冷地瞪他一眼,“我自己可以,不需要别人帮我。”
陆征河说“你知不知道除了卫家之外,其他二十四个城邦的人都在想方设法要你的命?”
“我的命?”阮希估计侧腰上的枪随时会走火。
“得不到就毁掉,”陆征河笑起来,他的成熟给予阮希一种不真实感,“我也是这样的。”
知道斗不过,阮希也不跟他打架了。
什么叫引狼入室?
这就叫。
他得想想还有什么能够逃脱的法子。此事事关重大,他不能在这种时候把abze城丢下。
把阮希绑了个结实,陆征河这才放心地从副驾驶下了车。
他脚上军靴的底子不厚,但绑带是系到了小腿肚的,现在一脚往地上踩下去,有很明显的下陷感,底下的地面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踩空了。
以前他在沼泽地替北部联盟练兵时也是这样的,那里气候潮湿无比,随时都有可能被藤蔓控制住手脚的可能。
看来abze城不能再多待了。
双臂撑住车前盖,陆征河抬腿踩上去,从驾驶位那边翻身下车,再拉开了车门,把无法动弹的阮希打横抱起在怀中。
趁机凑近了闻闻,阮希果然又闻到玫瑰的味道,呼吸忍不住急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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