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知道为什么戴口罩,也没反抗,就乖乖地任由他去了,然后把眼睛朝窗外瞟,看陆征河拉开车门下了车,拿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地表检测仪,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探查什么。
“这是地震用的?”阮希问。
陆征河收了检测仪,“嗯,但最近十多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能在这里休息一宿。”
夜色深重,阮希一眼就瞄到陆征河眼下青黑的眼圈,心想这人确实有一段时间没睡觉了,便说“我来开车,你睡觉。”
“我先把床铺了,我们换着来。”陆征河说。
然后陆征河去后备箱取了棉被,把后排座位全部放了下来,再把枕头垫了两个上去,他半跪在做好的“床”上,伸手去开越野车的天窗,臂膀的肌肉线条吸引住了阮希的视线。
见越野车的天窗打开了,阮希下意识抬头往望去。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还能看看星星月亮。”陆征河说。
微微一怔,阮希别开目光,“没那必要。”
陆征河下车检查后视镜。
阮希还未看清夜空,越野车前引擎盖上仿佛落下重物,砸出“咚”地一声巨响。
阮希连忙回头。
一个身着作训服、戴着面罩的男人正趴在前挡风玻璃上,他的护目镜并没有拨开,看不清神情,从扭曲的表情来看,阮希可以判断出这人被摔得龇牙咧嘴。
下一秒,阮希注意到他右手持的一支迷彩弩具。
这支武器名叫“幽灵”,攻击起来无声无息,侵彻极强,要辅助上弦也很轻松,阮希在武器课上曾经见过。
他极快地再判断出这人很危险。
再下一秒,只见这人将没持弩的那一只手攀上陆征河的肩胛——
阮希从大腿的战术枪套内抽出小雁翎刀,掂量一二,然后拉开车门下车,翻身骑上引擎盖,将刀柄重重地砸向这人的后背。
去还击正在攻击陆征河的人,几乎是阮希下意识的反应。
他收回刀柄,抽出小雁翎刀,向后侧闪开,同时推挡过横扫至眼前的弩具,用力朝前一抓,倒拿住小雁翎刀刀柄,直直要刺向这人的脖颈。
一扭头,厉深躲开了这致命一刀,连连后退好几步,“咳咳咳!”
他掐住自己的脖颈,大口喘气,把目光求救似的投向陆征河“我靠,不是吧?怎么这么狠?一上来就杀人?”
眼下旁边都是人,陆征河没办法喊阮希的名字,只得侧身挡在厉深面前。
他一动作,阮希立马收了刀。
“这是我战友,厉深。”陆征河介绍。
“你同伙。”阮希陈述道。
陆征河没辙,只得说“嗯……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阮希冷冷地盯着他。
厉深浑身发麻,又看阮希的小雁翎刀刀尖上还挂着自己的一块蒙面布料,瞬间打个哆嗦,“你,你好……”
擦擦手上的汗,阮希别过脸,低声道“你好,我是阮希。”
“哇。”厉深感叹。
阮希的眼神温度又骤然变冷,如刀似的扫过厉深。
他明白这一声“哇”是什么意思,眼瞧着陆征河挡在厉深面前的样子,心中更堵得慌,抬起手,把面罩将自己的面孔再捂了个严实,招呼也不打,转身又上了车。
厉深从背囊里掏出两瓶可乐,拧开一瓶,抿了几口,口中“哎呀”不断,道“啧……太辣了。”
“什么辣?”陆征河问。
厉深感觉背脊发凉,急忙摇晃手里的饮料“我说可乐辣!”
陆征河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可乐,绕回驾驶室车窗边,屈起手指去叩车窗,问道“要喝吗?”
阮希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饮料,把头扭向另一边车窗“谢谢,我不喝。”
陆征河没搭腔,看他喉结动了动,便把可乐放在了驾驶室中控台上。
估计厉深前来是有话要说,陆征河把厉深引到车尾。
因为作为北部联盟排名第一的空降兵、一级地空技术人员,厉深实在是不应该以这么狼狈的姿势出现在他的越野车挡风玻璃上。
陆征河问他“你多久没训练了?”
“你知道的,少主,除了北部联盟,南方其他城市都是禁飞区域,我们一架直升机过来随时可能就被打下来了,我们可以掉下来,但是你不能掉下来!嗯,所以我这次空降得也有些许潦草……”厉深在做最后的挣扎。
陆征河点头“下次礼貌点吧,免得阮希误会。”
“你这么在意他?”厉深再喝一口可乐,爽得眼冒金星,眼神瞟瞟车内,道“不过……他对你就这态度?”
“对一见面就打架斗殴的陌生人能有什么好态度?”陆征河反问。
“啊?陌生人?”
“我没说我就是卫征。”
“为什么?”厉深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他的未婚夫?”
动动喉结,陆征河没说话。
厉深见他不吭声,胆子大了,小声道“反正都是要结婚的,你现在不果断点让他知道,他要是真被你哥给抢……”
“闭嘴。”陆征河想现在就找个胶带把厉深这张嘴给封上。
“那你到底瞒他干什么?”
“我要是真标记他了,卫弘可能不会留他一条活路。而且不到最后,我能不能保全他还是未知数。”陆征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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