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他一把夺过散落在地上也无第三人敢抢夺的粮食口袋,哼道:“常言物竞天择,现在整个南方乱成一锅粥,你不要对我有太大的怨言。”
看样子两个男人是认识的。
陆征河作为吃瓜群众之一,静静地站在远处瞄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后来的男人说得没错。
当两个人有了想要争夺的什么之后,再亲近的关系也可以被打破。就像他和卫弘,可以因为血缘、因为北部联盟,并肩站在一起,也可以因为一个omega翻脸。
陆征河叹一口气。
“喂。”思绪还在飘忽,阮希牵着他的手,捏了捏。
陆征河回过神,眼神继续落在这些过路人身上。有继续前进的人,也在朝出城的方向走,并没有在这里停留。
那么就是说,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地洞里前方的道路上。
他抬手,揽过阮希的肩膀,率先迈开一条腿,朝着与出城相反的的方向走去,说:“我们找个地方,我帮你再上点药。”
“不叫文恺来上药吗?”阮希一路被推着走,有点懵。
“来不及了。”陆征河压低眉骨,唇角勾起一道弧线,似笑非笑的。
眼看着陆大少主搂住阮希朝没人的地方走去,越走越远。
“哎。”
厉深捂了捂眼睛,还没来得及收拾陆征河强塞给他的那一串“小.雨.伞”。
这东西拆开包装,是一包连着一包的,像一次性塑料袋那样,要扯开锯齿才能将两个分开,所以陆征河这剩了三十个,就长长地一串掉落下来,悬在厉深的衣兜外。
一把拉开拉链,厉深正准备慢条斯理地开始把这些东西往作训服里塞,不料一抬头,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里走出来了。
是文恺。
他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文恺知道是陆征河带走了阮希,但是也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阮希被带去了哪里。说句不合适的,他作为下属,现在却对阮希有点儿“当妈”的心态,总是在担心一些有的没的。
厉深一看文恺走过来了,顿时手忙脚乱地收拾。
他动作一快了,那些塑料小包装袋“哗啦啦——”地响,在钟乳石光辉的照耀下发出强烈的反射光线,更加惹眼了。
他只得像拔河收绳一样,往回拽住那些掉到了地上的“小.雨.伞”。
一抬头,文恺神情古怪地站在他面前,眼神带着戏谑:“不错啊,厉深,你就拿军.费买这个?想不到你还挺遵循本心的,怎么逃个命你都忘不掉干这个。”
“我……”
厉深看他又“叭叭”起来,心知说不过他,但还是顶回去,“干这个怎么了?这是正常需求!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
文恺不屑,看他手忙脚乱收拾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骗人,我就没这需求。”
“也许。”厉深把东西全收完了,欠揍的劲儿又上来,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作训服衣兜,得意道:“对了,我告诉你。”
“什么?”文恺看他。
“这些都是少主的,”厉深很夸张地做了个捂嘴的表情,特小声,“我只是帮他保存。”
文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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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阮希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钻入口腔的都是一股泥土潮湿味儿,鼻尖都红了,“你轻点啊。”
陆征河给他上完药了,绷带也缠得不错,还手欠系了个蝴蝶结,虽然被阮希打了,但陆征河觉得看起来还是很可爱。
他攥起袖口,给他阮希额头:“你还在流汗?”
“嗯……”
阮希觉得自己如果这个发.情期不解决好的话,是不能活着到雪山之巅的,估计得被折磨死在半路上。
他被陆征河带到了nether城一处不起眼的洞.穴里。
这处洞.穴似乎是供给过路人休息用的,但是因为过于偏僻、远离道路,几乎没有人来这边。在他们来之前,地上的泥土上都没有脚印。
整个来说,这里湿.滑、闷,准确来说,是个半弧形的小洞.壁。在堆满泥土的墙壁前,横着摆放了一条大理石凳,做的比较宽,可以供流浪的人单独半躺使用。
阮希上药,不是把袖子捋起来的,而是把斗篷脱.掉一边,再用刀划开里面的衣服,露出整条白净的胳膊。
血还未干涸,新鲜的血液悄悄涌出,过于醒目的红梅绽放在大雪盖地的原野。
它已经被简单处理过几次,稍微动一动,不敢缠得太紧的绷带似乎还是有松垮的迹象。
阮希抬头,忽然惊觉陆征河盯着自己暴.露在外的肩胛已经太久。
“你在想什么?”
他推了一下对方,不知道是不是这隐蔽洞.穴的缘故,空气愈来愈黏腻发软,地下城的火焰在更深的地方烧起来了,快要惊醒身体里沉睡已久的兽。
“我在想……”陆征河重重地呼吸着,突然说:“你有把我当做你的alpha吗?”
“你觉得呢?”阮希哼道。
陆征河是站着的,阮希坐着。
前者的眼睛一眨不眨,压低身子,宛如扑食猎豹般凑近,说:“我觉得……有。”
像被骤然看穿了心事,阮希慌张地后退一步。但他很快地发现,他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阮希是众星捧月的宝贝没错,但陆征河在阮希心里也是。甚至比宝贝更宝贝,是失而复得的独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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