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楚天阔鸡飞狗跳的事迹是人尽皆知。
每天看守他的人倍感压力山大,只怕一个不留神,楚天阔便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
楚天阔一旦逃走,宫主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想到此,看守之人冒出一身冷汗,也加快开锁的动作。
当他看到楚天阔正躺在床上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楚公子,你怎么了?”守门之人见楚天阔神色异样,双颊微红,眉心紧锁。
一副痛苦难言的表情异于平常,方才平静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守门人撮着冒冷汗的双手,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天阔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无法得知,眼下还是尽快告知宫主为好。
“对,要赶紧报告宫主。”
绯尘半闭着凤眼,斜仰在手肘之上。
墨发垂散下来,略显慵懒。
此时的他正与宫中元老商议玄阴教之事,听到重要之事,微微点头。
动作也仅限于此,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只因玄阴教此等小喽啰,他并未将其放在眼中。
绯尘一向傲气十足,未能如他法眼者,皆无视之。
“宫主……宫主……”
“楚……楚公子……他……”
来人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此汇报。
绯尘一听楚天阔,立刻睁开眼睛,瞬移间来到守门人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神色紧张的问道:“阿阔怎么了?”
“楚公子……他……他昏倒了。”
守门人被绯尘的眼神吓得不清,赶忙低下头,缓和呼吸回答道。
“阿阔……”
绯尘听此快步向楚天阔所在的房间跑去。
此前他担心是楚天阔离开了云朔宫,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晕倒。
绯尘的心都在滴血,不停的反思自己是否太过自私。
困住了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
宫内的几位元老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发生了何事。
此前便听闻云朔宫来了位身份不明的男子,绯尘对其十分看重。
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其中几位捋着花白的胡子,不断点头暗暗思怵着。
“快!快去请大夫!”
绯尘扶起昏迷的楚天阔,额头传来滚烫的触感使得绯尘心急如焚。
他立刻吩咐手下,雷影闻声现身于此。
雷影并不知发生何事,面对眼前的情况稍显茫然。
看到宫主异常担心的神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如果耽误了时辰,阿阔有什么事,本座饶不了你们。”绯尘见雷影干愣着不动,厉声喝道。
“宫主恕罪,属下即刻便去。”雷影说完,逃窜似的离开云朔宫。
绯尘摸着楚天阔额前的碎发,一遍遍唤着楚天阔的名字。
楚天阔意识模糊,半张开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绯……绯尘。放我走……走好不好?”
“阿阔——”
绯尘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一直都妄想着楚天阔能记起自己。
可追究……是他错了。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会喊自己“小木木”的楚天阔。
而自己……也再也不是当初的白衣慕蔼尘。
终究是物是人非,一切都成为云烟过往。
在这未知的十年中,所有的感情都化为了泡影。
坚强如他,在这一刻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偏执如他,在这一刻他想到了放手,还楚天阔自由。
既然阿阔不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何还要牢牢束缚着。
只要阿阔能快乐的生活下去,便也别无所求。
“好。”绯尘哽咽着,忍着朦胧带着湿意的双眼,“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便答应送你离开。”
楚天阔想说谢谢,却因口干舌燥加上喉咙传来的痛,使得他只能化为一个字。“嗯。”
几日后……
“阿阔,起来喝药。”绯尘端着药碗,轻吹几下,将药送到楚天阔的嘴边。
“啊?还喝?”楚天阔嘴巴紧闭,使劲地摇摇头,“我都好了,烧也退了,不用再喝药的。”
一想到药的滋味,楚天阔便皱起眉头。
实在是太苦了,他才不要再喝一回,何况自己早就好了。
绯尘伸出手附在楚天阔的额头之上,此前烫人的额头已经恢复正常。
见楚天阔活蹦乱跳,他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好,既然阿阔不喜欢,那便不喝。”
身旁站着的风影与雷影相视而望,皆是因为绯尘的语气太过温柔,温柔到二人以为产生了幻觉。
不得不说,这几日楚天阔生病把宫主折腾个够呛。
从煎药、喂药、煮饭、喂饭……每一项都是绯尘亲力亲为。
大夫说病人应饮食清淡,绯尘便亲自下厨煮粥……
大夫说病人的药不宜过烫,绯尘便轻吹汤药,在浅尝温度后为其服下……
风影和雷影不禁叹口气,小声嘀咕道:“还从未见过宫主对谁这么上心,楚公子一生病,倒是见宫主瘦了一圈。”
绯尘所做的这些事,楚天阔当然一概不知。
毕竟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也并未在意。
楚天阔倒是对迷迷糊糊中的谈话记忆犹新,随后问道:“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等我一好便送我出去,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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