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陵就算无心仕途,可将来终归要继承他爹的爵位的,因而并非对朝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听他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那些老东西,整日里争来斗去的,满心满眼谋求的不过是家族势力,没有半点为民牟利之心,有这样一群人在朝中,我大晏朝……”
“浅陵,”裴烨出声打断了他,“我大晏朝不会一直这样的,终有一天,能再回到政清仁和的局面。”
容浅陵也自知失言语,他低低的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当年先祖皇帝打下这大晏江山,开太平盛世,若是他看到我大晏朝如今的境况,不知会如何心寒呢!
裴烨闻言,心中一时复杂,他微敛双目望着脚下的石板,没有说话。
当日夜,重真帝留宿于荣晚殿中。
容贵妃与帝一番云雨之后,趴在他身上说话。
“陛下,太子如今都八岁了呢,您看何时与他寻位先生?”
重真帝一手搭在怀中女子娇柔细腻的身子上,眼中满是事后的慵懒:“此事朕已经有了主意,翰林院的詹士词学识渊博,品性高洁,在朝中可谓是德高望重,由他来教导太子的学问,再合适不过。”
“陛下英明!”容贵妃奉承了一句,接着抬起头看着重真帝。
重真帝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顺着问道:“怎么,爱妃有话想和朕说?”
容贵妃抿了抿唇,方才开口:“太子生性活泼,自来顽皮,大院士虽然文采斐然,可却有些死板,陛下您知道,引儿他自小不爱过多拘束,臣妾只是担心太子不受詹大人管教罢了。”
其实按理说,容妃不该在皇帝面前这般说自己儿子,但是这女人非常了解重真帝,他知道重真帝宠爱太子,那些不羁的天性也是重真帝喜欢的东西,所以她这样说,倒也是正中了天子下怀。
果然重真帝听了这话,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是朕考虑不周了,如此说来,爱妃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容妃说道:“臣妾觉得,大司马文武双全,能堪此任。”
重真帝一愣,半晌方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当即否认道:“这怎么行,裴爱卿虽确是才华出众,甚至精通兵法,可是他如今年岁不过十七年,如何能教导太子?”
“陛下,大司马虽然年轻,可是为人沉稳,如何不能胜任?而且他如今手握兵权,势力庞大,定然不能再让他回南疆去的,那南安王就是最好的例子,若能由他来教导太子,太子定能大有进步,如此也能稳定朝堂,岂非一举两得!”
重真帝看着身上女子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却没有阻止容贵妃继续说下去,直到容贵妃停了下来,他才说道:“爱妃,这些可不是你能议论的。”只是床笫之间,这样本该严厉的话,说出来也减了几分力道。
“臣妾逾规了,还请陛下责罚。”容妃话虽如此,一张娇美面容上却无甚惧意。
她放在重真帝胸.膛上的柔荑缓缓下移。
重真帝伸手抓住容贵妃的手,低低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晚儿,朕真拿你没办法。”
容贵妃没有说话,只眼含秋波的看着对方,心中却明白对方多半是应了自己的话。
重真帝被他看的心中一动,一个翻身将女子覆到了身下。
红绡帐暖,芙蓉春宵,巍巍寝殿中,顿时传出让人面红心跳之声。
大军返朝,陛下准了他们七日假,这七日里,裴烨除了出门与容浅陵和司徒雪聚过一次,之后便都呆在家中。
将军府中每日里都有大小官员前来拜访,家中有适龄女儿的,甚至都派了媒人前来说亲,裴烨也一概没见,只让下人称说自己不在府中。
他方才回京,不知道有多少耳目都在注视着,一步行差踏错,就会给人留下把柄,因此在这个关键时刻,低调行事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上朝这日,天还不亮便起了床,裴烨用过下人准备的早点,骑马到了皇宫正门,之后步行进殿。
重真帝看过官员呈上来的奏折,当堂处理了一些政务,见众人都无本再奏,突然说道:“既然诸卿没甚要说的了,那么朕有一事要宣布。”
殿下众人心中一动,纷纷与其同僚交换目光,然后提心静候皇帝开口,却不想重真帝直接丢出一句:“范公公,宣旨吧!”
这……官员们一时讶然,怎么还未经商讨,便要下旨了,要知道金口玉言,圣旨一下,便是无可更改,陛下到底有什么决定,怎不曾听到半点风声呢?
裴烨站在人群中,也猜不透重真帝想干什么,不过他心中倒是平静,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事情,等范公公读了圣旨,不就知道了,何必还费那心思揣摩!
第20章 范公公上前一步,小心的……
范公公上前一步,小心的展开圣旨,操着尖细的声音唱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我大晏册封储君已逾一载,然未册其师,朕酌大司马裴卿性德聪颖,学识渊博,文韬武略,今封其为太子太傅,即日起教导太子学识弓马,望卿能竭尽所能,培育储君,钦此——”
“……”大殿一时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裴烨也有些怔愣了,跪在他身后的司徒雪见他半晌不动,偷偷伸手推了他一把。
裴烨定了定神,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重新跪了下去:“微臣,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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