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边已经备好了热水衣物,裴烨走到池子旁边,小心的将晏江引放到榻上除去棉被,继而抱着他一步步走入池中。
浴池里的水温刚刚合适,不凉不烫,裴烨靠着池壁坐下,让晏江引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托着对方疲软无力的身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给他清洗,他手上的动作轻柔细致,仿佛对待一件绝美又易碎的瓷器,体内真气运转之下,无形中缓解的少年身上酸软。
裴烨心情无疑是沉重的,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少年的身体,胸中竟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波澜,某个地方甚至不受控制的微抬了头颅,裴烨深吸一口起,用内力强行压下腹.内燥.热,直到整个人渐渐平静下来,方才继续下去。
前面洗好了,裴烨便打算将晏江引翻转个身,只是刚刚转到一半时,却猛然愣在了原地,扶着晏江引的手一颤,就这么松了开来。
少年的身子一失去支撑,就直直的朝着水中滑去,水花瞬息飞溅四散,落了裴烨满头满脸。
他堪堪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将沉入水中的少年捞起来,晏江引毫无防备之下,已然是呛了几口温水,得了空气便猛烈的咳嗽起来。
裴烨看着咳红的一张小脸,一颗心狂跳的几乎要撞破胸腔飞跃而出,整个身子却是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想来是昨夜狂乱的性.事将晏江引折腾坏了,绕是这般剧烈竟也未能将他唤醒,少年缓过一口气后,又渐渐陷入了梦中。
裴烨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目光落在少年微微轻颤的羽睫上,心中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良久,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般,裴烨扶着怀中的身子微微偏转,目光朝着他肩后看去,少年莹润雪白的肩头,一朵艳红的梅花胎记清晰的撞入裴烨眼中。
那朵梅花较于圆形方孔铜钱略小,花形姣好可爱,花瓣半开半阖,星蕊亭亭而立,逼真的好似一朵真实的梅花落在了肩头。
裴烨颤抖着手轻触上那血红花朵,指腹轻轻摩挲几下,力道渐次加重,慢慢的越来越不知轻重,动作甚至带了几丝狂乱,少年后肩也一片通红。
只是红肿褪去之后,那朵梅花仍旧好端端的开在那里
,与少年白皙的肌肤紧紧融为一体。
灵魂深处的记忆被这小小的花朵引诱而出,前世的,今生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少年喜穿白衣、口味诸多禁忌,生活中不时流露出的小动作,一挑个眉一瞪眼,都与那人那么相似,甚至长大后,越发修雅的身形都与他如出一辙,自己怎么会,怎么会没想到……
“恒流……”
裴烨紧紧的将晏江引抱进怀中,仿佛恨不能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短短两个字,艰涩的几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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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叶原的战场上,俊美坚毅的男人端坐骏马马背,身披银色战甲,手握上古神剑,用淡漠的一双眼俯瞰众生,对面黑压如羽的敌人,仿佛全然未曾进入他眼中一般。
男人紧了紧手上长剑,转而侧首后看,青年一如既往的守候在他的身边,在他看过来时,唇边露出一抹温雅淡笑,如清风拂过,却安定了他整颗心。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自己回头,他都在那里,如影子、如空气,可是一旦抽离,却是一个世界的崩塌。
无需多少赘言,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便已然互相心领神会,男人回过身来,右手举剑直指敌军头领,做出一个极尽挑逗的姿势,继而微起唇角,勾出一抹邪肆而魅惑的弧度。
“杀——”低低沉沉一个字,掷地有声,男人话音方落,率先策马奔了出去,身后一众将士紧随其后,剑锋所到之处,无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杀得敌人几近抱头鼠窜。
正战到酣畅时,男子心中泛起一股嗜血的激荡,接着有什么在耳畔响起,修罗战场仿佛在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
在心腹手下的惊呼声中,晏斩僵硬的回头,就看到一只玄铁黑箭半根没入青年男子的胸膛,男人那张在军队将士们之中极为突出的白皙面庞苍然如纸,又被唇角淌出的血色晕染出一道艳丽的红。
“恒流——”晏斩在惊慌中一把接住他的身子,回手砍向敌军袭来的长qiang,那qiang完好无损,然而敌兵整条胳膊与身体却已然分隔两地。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将苍叶原的这场战争,晕染至极致的高.潮。
他是大晏开国帝王,更是无往不胜的军神,在这场御驾亲征的战争中带头冲锋,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再无翻身之地,之后抱着他的军师仓惶离去。
随军到前线的军医不幸战死,晏斩只好带着恒流回营医治。
骏马在原野上极速奔驰,远看着军营近在眼前,可是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凉,男人感受这他极速流逝的体温,心乱如麻,一遍遍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过了许久,久到晏斩心态就要彻底崩溃的时候,怀中的人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阿斩……”
男子轻轻唤了声晏斩的名字,声音低弱的几乎就要消散在空气中。
马蹄铮铮中,晏斩听不清他的话,语无伦次道:“恒流,你是不是很难受,你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了,你会没事的,你忍一下好吗?”
语无伦次的一番安抚后,他高高扬起左手,对着马腹重重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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