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安宁,平和,云淡风轻——这是泉奈从自家长兄脸上读到的情绪。
怎么回事?
泉奈有点不解。难道斑哥对此毫不吃惊吗?怎会如此?一直以为是男子的人,实际上是个女子,还可能出嫁联姻,为千手一族带来更大利益,这还不叫人震撼吗?
就在这时,斑淡淡地开口了“是的。沙罗确实是个女人。怎么了?”
是的。沙罗确实是个女人。怎么了?
怎么了?
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反问,把泉奈给问懵了。
“斑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泉奈忍不住问。
“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斑回答,“虽说,我也才知道了不久。”
——因为我知道这件事。
泉奈?
泉奈??
泉奈???
宇智波泉奈当场石化。
“斑哥,你竟然知道?!”片刻后,泉奈的头发炸开了,他就像是一只被入侵了地盘的、弓起脊背的猫,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斑语气淡然地说“就是这样……知道了。”
泉奈?
就是这样知道,那是怎样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在哪里知道,通过何种方式知道的?!
泉奈在原地瞳孔地震着,被自己亲哥敷衍得说不出话来。
在这一瞬,他忽然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情,慢慢品味出些许的不对劲来。比如,当他紧张地告诉斑哥,沙罗可能要娶妻了,千手一族的势力会通过这次联姻扩张,但斑哥却很轻松地说“不可能”,其神态之笃定,仿佛亲眼看到沙罗拒绝了相亲似的。
那时,泉奈只以为斑哥天真,太过相信千手一族的说辞。现在泉奈才明白,那是因为斑哥早就知道沙罗是女人,是不可能娶妻的!
难怪斑哥说什么“你就当沙罗喜欢穿女人的衣服吧”,女人喜欢穿女人的衣服,这真是太天经地义不过了!那时,他就该怀疑这句话的内涵的!
不知为何,泉奈有了一种咬牙的冲动。
最信赖的兄长竟然没有及时将这件大事告诉自己,这让他有了一种被人抄近道赢过比赛的不甘心感。
“斑哥,我记得去闹鬼村落的那一次,你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我,你确认过沙罗是男人。”泉奈咬牙问,“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时候,斑哥就知道沙罗是女子了吧?”
“啊……那件事啊。”斑没有遮掩,很坦诚地承认了,“确实,那时我就知道沙罗是女人了。不过,因为那时的我们与千手一族还是敌对,我不希望你因为沙罗是女子,就对她放松戒备、生出怜悯之心,所以,我才会那样说的。”
听了斑的解释,泉奈稍微好受了一点。
的确,忍者对女人大多数是宽允的,要是当时的他知道沙罗是女人,他可能就不会追着沙罗打架了。从宇智波一族的角度出发,斑哥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感到了一丝丝的不甘心!
泉奈站在斑的面前,霍霍地磨牙。
眼看着自家弟弟的表情如此复杂,斑无言许久。然后,他露出了稍稍的惊诧神情,说“不过,当初我知道这件事情时,确实也很吃惊……沙罗,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这微小的惊诧表情,终于让泉奈找回了一点平衡。
没错,就是这样!这挑起的眉毛,虽然没有地震、但缩小了的的瞳孔!这就是他想看到的表情!
泉奈舒了口气。
顿一顿,斑向泉奈询问道“泉奈,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沙罗那个迟钝的个性与奇奇怪怪的打扮,很难让人摆脱“沙罗是男人”这个固有印象。怎么泉奈今天忽然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呢?
泉奈撇嘴,说“你去看了沙罗的样子就知道了。”打扮成那样,谁会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呢?也只有倒霉的宇智波泉奈,信了斑哥的鬼话,还眼巴巴地以为沙罗是在男扮女装!
听弟弟这么一说,斑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千手族人们聚集的方向。
这么说,沙罗……今天打扮得很与众不同吗?
她是如何模样呢?竟然会让泉奈露出这种表情来。
斑的心底有了一丝好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是有人在擂三面鼓,这预示着结盟仪式就要开始了。宇智波斑看了看天色,发现时间不早了,便携着满面复杂、磨牙不止的泉奈,一起回到了族人的跟前。
咚咚的擂鼓响后,便有龙角笛清越的声音,那象征着仪式的正式开始。主持结盟仪式的大名,坐在低垂的竹帘之后,作为见证者与司仪者,滔滔不绝地念着关于议和的言辞,什么“永不言战”、“互为兄弟”。
大名的跟前,双方的族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一片寂静。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次结盟,也许并不代表真的和平。还会有人争权夺势,只不过这些斗争从水面上转移到了水面下,变得更难以察觉。
等大名念完了漫长的祝词,又解下了两条祈福过的荣枝,作为议和的吉兆之物,随后,他便请两族的族长上前握手言和。
族旗在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阳光澄澈而下,宇智波斑走上前去,与千手柱间相面而立。这两个少年时曾亲密无间、一起打水漂的友人,终于在多年后又并肩站在了一起,并且为战争画下了一个休止符。
--